不見,就整天和一幫子太監廝混,這些人逢君之惡,整天引導你幹些荒唐的事兒,這樣您的元氣很快受損,疾病由此而生。時間長了還會使大臣生出輕慢之心,令小人橫起凱覦之念,會引起國家危亂的。現在外面前傳開了,說皇上在後宮的某些行為,不是居喪期間該做的,當然我認為這肯定是謠言,但我身為臣子”要防微杜漸”不敢不跟皇上說一聲。請你以後注意保養自己的身體,給小弟弟一些休息時間,更別幹那些有損德威的齷齪事兒。
高拱雖然說得委婉”但皇帝還不至於聽不明白,有些歉意的訕訕道:“讓您老掛心了,這都是沒有的事兒,朕最近清心寡慾的緊……”說著下意識的去撓後腦勺,誰知胳膊一抬,從寬袖中飛出一本絹書來落在地上。
&nbā眼,看近的不行,但看遠的可清楚的很,只見上面畫著彩色的春宮圖,一男一女以一種不堪入目的姿勢糾纏在一起,邊上還有標註曰:“老樹盤根式”看不出皇上還富有鑽研精神呢……,…
隆慶臉一紅,趕緊彎腰拾起來,以為高拱看不清,訕訕道:“畫冊而已。”
高拱只能低下頭,裝作沒看見的。
隆慶讓人把高閣老扶起來”賜坐道:“師傅過來”有何事體?”
“哦……”高拱才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拿出吏部宋代的呈文道:“這裡是京察的初步結果,請皇上御覽。”
“國事有師傅在,朕放心的很呢。”隆慶卻接都不接道:“您覺著行就行。”
“臣子去留應當皆出聖裁。”高拱搖頭道:“老臣不能僭越。”看到皇帝現在這樣子,他從心底希望隆慶能振作,為此連“聖天子垂拱而治,的初衷都可以違背。
“那……就先放這兒吧。”隆慶無奈的收下,拉著高拱的手道:“過了年,咱爺倆還沒正經坐坐呢,今兒好容易得空,咱們說說話吧。”
高拱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回來,低聲道:“臣也很掛念皇上,在宮裡第一今年,皇上過得還習慣吧。”
“沒什麼不習慣的”隆慶笑道:“平平常常的唄……”心說朕天天都像過年,哪還能感覺出今年味來?頓一頓道:“聽人說”您老把大門一關,整個春節都在外面逍遙?”
“也不是逍遙”高拱見皇帝主動送把話頭引過來,便義不容辭道:“臣是代皇上了解民間疾苦去了。”
“哦?”隆慶好奇道:“您老了解到什麼疾苦了?”
“百姓太苦了!”高拱嘆息道:“太苦了……”
“天子腳下,並善之都的百姓……”隆慶皺眉道:“也會那麼苦嗎?”
“唉,說起來京城百姓,皇城根下,榮沾聖恩的事兒雖然有,但更多的卻是道不得的苦處。”高拱雖明知自己這話得罪人,但為民請命、義不容辭,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這些天來調查到的情況,原原本本彙報給皇帝道:“百姓之苦,害在其三,曰“稅,、曰“店,、曰“田,。稅走路橋稅。我京城本來只有商稅,而無路橋之稅,然自正德起,中官出領各地稅務,一時間巧立名目、強取豪奪,以至於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先帝登極後,曾盡撤天下監稅太監,這才使中官擾民之禍稍減。然嘉靖後期,因先帝修玄,huā銷無度,故而又默許中官在涿州、大興、宛平、通州、懷柔、密雲等京畿之地徵稅。於是宮中稅使到處用地痞流氓為爪牙,水陸行數十里,即樹旗建廠,順天府二十四縣,已是椎稅星滿、密如魚鱗,從密雲到京城,不過區區百里,就要經過五六個稅卡臺到京城,只不過一二里地“也要收兩次稅!暴斂之烈槍奪!”
“這麼多地方雁過拔毛,每年要收多少錢?”隆慶皺眉道,他一直以來,都秉承著自己不作為,但也不給國家添亂的宗旨,現在聽到宮裡人打著自己的旗號,在外面亂收稅,心裡頓時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