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點點頭道:“前面有客人,我先去招呼一下。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嗯,去吧”若菡點點頭,便繼續忙自己的。
沈默趕緊換好衣裳,便逃也似的匆匆到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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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燈火通明,沈默還沒轉過屏風,便聽到徐渭那可惡的聲音道:“你倆彆著急,他肯定快回來了,”
又聽一箇中年人的聲音道:“都這個光景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我覺著他是在躲咱們”然後是一把粗豪的聲音道:“現在的沈大人,已經不是當初那位。和咱們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了!”
“姓尹的”這時沈默從屏風後轉出,黑著臉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見他終於出現,花廳裡的三個人表情各異,徐渭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椅子上道:“你終於回來了。”另一箇中年文士打扮的,起身相迎,朝他拱手施禮;而另一個身長六尺,面如奐棗的赳赳武夫,卻一臉的不好意思。
這時沈默的面上也露出欣喜笑容道:“子理兄,你們什麼時候到的?”原來,那文士是原台州知府。抗僂名將諄綸諄子理,他微笑道:
“昨天才到。”
而那高大的男子,乃是淅江副都司,抗僂名將尹鳳、尹德輝,南京人。他是嘉靖二十五年丙午科武舉鄉試第一名,二十六年丁未科武舉會試第一人。因當時尚無武舉殿試。所以會試第一名即為武狀元,所以尹鳳向來有“武三元,美名,經常被江淅父老,拿來與沈默並稱,他也向來以此為榮。兩人在南方時就打過交道,感情甚篤,所以沈默才不跟他客氣。尹鳳訕訕笑著賠禮道:“看在我網到京城,便來給你拜年的份上,就把我剛才的話忘了吧。”
沈默使勁拍了拍他,笑道:“是你跟我生分了。”說著給了他個熊抱,道:“幾年沒見了?”
“自打嘉靖三十八年,我去了淅江,咱們就沒再見過。”尹鳳哈哈笑道:“可把我想壞了。”
沈默又跟諄子理使勁拍了拍手,吩咐邊上侍立的沈全道:“我的好兄弟來了,趕緊吩咐廚房,晚飯儘量豐盛些。”
諄綸和尹鳳已經知道他老師新喪。連忙道隨便就好,不要葷腥鋪張。沈默也就讓沈全照著去做了。
丫鬟換上新茶,眾人重新落座。諄綸打量著沈默道:“拙言兄,你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沈默下意識摸一把臉,心中苦澀不已,強笑道:“可能是最近忙壞了吧。”說著望向諄綸和尹鳳道:“你們怎麼進京了,我一點都不知道。”
諄綸道:“年前接到朝廷的諭令,讓我回京受命,德輝兄也另有安排,我們便回京了。”語綸這個人智力過人。性格沉穩,說話也十分有藝術,看似簡單敘述一件事。但已經將要表達的東西點給沈默了一今兒才正月初八啊,朝廷並不會要求他們冰天雪地、過年趕路,完全可以等出了正月再上路,所以兩人急急進京,一定是負有使命的。
沈默微微沉吟道:“大帥那邊。現在怎麼個情況?”
“大帥那邊很不好”尹鳳看看諄綸,見他點頭,便道:“情緒很低沉,和我們這些老兄弟喝酒,每次都喝得大醉,弟兄們都很心疼。”
“唉,”沈默嘆息道:“我能想到大帥該有多難受。”幾人一時不再說話,廳裡陷入了一片安靜。直到燈花爆裂,才驚醒了眾人。
“朝廷有朝廷的打算,作為地方官員本不該多言。”諄綸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但朝廷確實不能不考慮,東南官兵的感受啊”說著對沈默道:“你我都是經過張部堂時期的人,應該不會忘了,張部堂被撤職之後,東南一下群龍無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