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未必。”嚴世蕃搖頭道:“說不定皇上還念我父,再降恩命,也未可知”當然他也覺著不靠譜,嘆口氣道:“到如今這般田地。能去海外逍遙為王,已經是極好了”說著面色一陣猙獰。腮幫子顫抖道:“只恨無法取那沈默、徐老頭兒、及部、林諸賊的首級,難消我心頭之恨!”他也知道,除非下輩子。不然再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羅龍文還有愁腸。嚴世蕃卻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倆先痛飲一番,到了出獄,自然深信我言,母勞多說!”於是兩人放開心懷,暴食濫飲起來,不一時吃得爛醉,直接躺在地上斯睡起來。””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比較起嚴世蕃、羅龍文。伊王的待遇好多了,他只是被軟禁起來,除了失去了自由,吃喝用度並沒有虧著他當然比不了在王府時。至少沒有女人讓他玩樂。
但伊王沒有嚴世蕃的“樂觀”他生性焦躁多疑,每天都處在惶惶不安中,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原本就十分消瘦,現在更是皮包骨頭了,要不是還幻想著皇帝能念在他祖上是開國親王的份上,格外開恩,放他回去,朱典橫怕真的撐不住了。
比較起來,住在他隔壁的另一位,精神狀況就好多了前司禮監首席秉筆、提督東廠太監陳洪,被穿了琵琶骨,用鐵鏈拴住,以防這位高手暴起傷人,甚至逃竄。
但陳洪似乎已餐對一切失去了興趣,包括逃跑,當然他也逃不了。只見他披頭散髮的盤坐在床上,雙目木然無神,左手持一笤帚,右手捏住一根根笤帚毛,勻速而緩慢扯下”只見他身前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笤帚毛,還有十幾個光禿禿的笤帚頭。而在他左手邊,還整齊的碼放著幾十個嶄新的……笤帚。
這倒不是錦衣衛的弟兄們孝順,而是若沒有這東西,陳洪便會狂躁的吼叫,非得給他個笤帚扯著,他才會安靜下來。就當花錢買了個清靜吧,所以大夥兒給他買了五十個笤帚,讓他慢慢撕著玩。
比起上面所有人來,袁姊更加自由,皇帝沒有停他的職,一切待遇照舊,甚至沒有限制他的自由,但他的狀況卻是這些人裡最糟糕的。從返京路上,他就病倒了,來京裡後延醫問藥。卻不見好,反倒眼看著的一日不如一日,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昨天夜裡,他便昏厥過去一會,太醫看了說,可以準備後事了,家裡人哭號著給他換了壽衣,兒孫們守在床前。等待他嚥氣的那一刻。
終於,到了中午時分。袁姊迴光返照,睜開眼看看妻子兒孫。喘息道:“我怎麼聽著有樂聲?”
他的長子小聲道:“裕王府今日大慶世子百歲,皇上都去了呢。”
“皇上,”袁姊的表情一陣複雜的變換,喃喃道:“袁緯是忠臣們,從沒想過謀朝篡位啊!”
“爹,”他兒子嚇得臉都白了,小聲道:“話可不能亂說。”你說完死球,一了百了,我們活著的人可得遭罪了。
“沒事兒”袁姊看看左右,擠滿了等著送他的人,他知道錦衣具的耳目一定混雜其中,便用盡最後的力氣。一字一句道:“我死之後,你上書請辭一切待遇,乃父赤條條來,赤條條走,什麼也不要,可聽明白了?”
想明白了”
第七零七章濁淚兩行
一兒一
袁姊的兒子卻不甘道:“父親,您為皇上一生盡忠。並無大錯,若是落到這種結局,孩兒心中不服!”
“逆子”。袁姊用盡最後的力氣,甩了他一個大嘴巴道:“你要不照著辦,咱們袁家大禍不遠了!”
他兒子捂著臉,鬱悶道:“知道了
袁姊面色一陣蒼白,突然掙扎起來。朝西苑方向跪下,高呼道:“皇上啊,臣袁姊給您磕頭了!”說完。便僵住不動。
“爹,爹他兒子上前輕輕扶他,卻發現袁姊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