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一撇嘴,“人越大,到越是慌手慌腳的,倒個茶,都能燙了自己”,玉哥兒在一旁笑說“這跟年歲沒關係,恐怕是因聽見四爺回來了,那十三爺自然也就回來了,高興的吧”,話音兒剛落,冬梅她們已是你推我我推你的壞笑起來,我強咧了咧嘴,可桌上銅鏡裡映出的樣子卻比哭還難看。
這群丫頭推推搡搡的笑個不停,我在一旁乾笑著,冬蓮歪過頭來看我“幹嘛,不好意思啦”,我搖了搖頭,還未及開口,一個腦袋從簾子外探了進來,嚇了我們一跳,卻是李海兒,這小子笑嘻嘻的說“姐姐們,主子醒了,叫人去呢”。
冬梅回頭說“怎麼今兒醒的這麼早,四爺方才還吩咐不讓打擾來著”,“許是母子連心吧,主子知道四爺他們回來了,睡不踏實也是有的”,李海兒擠了擠眼睛,怪模怪樣的,冬蓮她們不禁笑了出來“猴兒崽仔,就你精明”。
冬梅轉了頭過來,“玉哥兒,你隨我來,阿蓮你收拾一下也過來吧”,說完轉眼看我“小薇,你好好休息吧,主子問起,我自會替你回的”,我點點頭。
看我無精打采的樣子,冬梅剛想張口,我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兒的,只是有些個疼,過會兒子就好了,你別擔心,快去吧”。冬梅一笑,轉身和玉哥兒向外走,李海兒衝我一吐舌頭,也忙的追了上去。
“你要不要躺躺”,冬蓮手裡忙個不停,可還是關心地問我。我淡淡一笑,“不用了,沒那麼金貴,收拾完了你就快去吧”。我轉身走到窗邊的凳子上坐下,窗外的幾株楊柳已是垂絲吐綠,萬般的婀娜起來,春天特有的那種溫溫柔柔的風,不停的吹拂在我的臉上。
身後冬蓮絮絮叨叨的說著,所以我知道了四爺回來見過了皇帝就來給德妃娘娘請安;知道了十三隨後也就到了;知道了每個人都有賞賜,說是這段兒時間照顧德主子辛苦了,知道了東西都是已寫好了名字分下來的,大家的差不多,丫頭們的好象都是荷包什麼的……
我怔怔的聽著,似乎都聽清楚了,又彷彿什麼都沒聽進去,“那我走了”,我一愣,抬頭,冬蓮正彎身兒看著我“瞧你,又發怔了,喏,拿著”,手裡一沉,一樣東西放入了我的手心兒,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掌,緊緊地攥住了那個荷包。“你可收好了,這可是好東西,小心著點兒,沒的被哪個黑了心的摸了去”冬蓮掀著簾子回頭又囑咐我,我扯了扯嘴角,“知道了,快去吧”。冬蓮一笑,放下簾子走了。
屋裡一片安靜,我坐在那兒,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與微風聲兒相和著,過了會兒終是忍不住,低頭看去。水藍色的,那緞子軟得彷彿能汪出水來,繡的是幾支寒梅,清清淡淡的,可以稱得上有品位,到也沒什麼特別。
我摸了摸鼻子,看來是我多心了,既然都能讓別人拿了給我,想必也沒有什麼揹人之處,心裡平靜了下來,倒是有了興趣仔細的翻看一番。最近學了刺繡,倒是對這個挺感興趣,這就是所謂的徽繡吧,還真是精緻,密地看不見針腳兒,裡面也是,連線縫兒都……我一愣,這是什麼,眯了眼睛看,裡面好像繡了什麼東西,我忙的把裡子翻了出來,這是……
大江大水天自高,眼睛也變亮了……竟是我的字型,細細的銀線在陽光下閃著冷冷的微光,彷彿四爺那雙清冷的眸子,怔怔的瞅了半晌兒,唉……我慢慢的將荷包裡子翻了回去,心中澀的就像是剛吃了一個半熟的柿子,全是麻的。
走過去,開啟箱子鎖,翻開層層疊疊的衣物,一盒毛筆,一套新書現了出來。我無意識的用手指去摸,卻覺得這些平平常常的物件兒,這會兒燙得像火,又冷得像冰,忙的把荷包放在箱底,用衣服蓋好,仔細的鎖了。退了幾步,就坐在床上,直到冬蓮來找我,才發現自己竟盯了那箱子一下午。
“嘻嘻呵呵……”,長春宮裡全是歡聲笑語,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