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周明瑾眼神警惕，小小的臉強裝鎮定。

“過來！”

唐甜此時看誰都不順眼，心裡湧起無邊怒意，但她知道，她不能跟女兒撒氣。

她放緩語氣，“明瑾過來。”

周明瑾只得挪過去。

唐甜把她拉到懷裡，“來，咱們餵魚。”

母女倆依偎著餵魚，看起來母慈女孝，也只有她們自己心裡清楚，這不是過表面罷了。

“明瑾還想喂一會兒嗎？娘先回去了。”

也不等周明瑾回答，唐甜起身離去，等她一走，周明瑾小臉沉下來，抱起魚食罐子盡數倒進了池子裡。

……

醫館。

唐湘依舊睡的無知無覺，周身滾燙。

天已經黑了，幾小隻守在醫館後堂，誰也不肯回家。

張老大夫就住在醫館的後院，見此便給他們安排休息的房間，可他們哪裡睡的著，守在唐湘床邊不肯離開。

老大夫板起臉，“你們都不休息，明天哪有精力照顧你們娘！”

這話說的對，幾小隻只得商量起誰去睡誰留下。

最後，顧家三兄弟去睡，兩個女孩子留下。

女孩子畢竟比較會照顧人，而且醫館只能騰出一間房，他們幾個都大了，不適合睡在一個房間。

當然，之前是家裡又是一說。

醫館上了閘板，屋子裡只剩下兩姐妹跟唐湘，唐湘睡著，就等於只有他們姐妹。

顧真看看唐湘，輕聲道：“姐，你覺得娘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顧婉一愣：“應該不能吧！”

她看上去病的很重，意識應該不是清醒的。

顧真覺得姐姐說的有道理，便也就不再顧忌，“姐，要是娘醒不來怎麼辦？”

她們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事，但他們聽說過，人若是長時間發熱，是會燒壞腦子的，有人燒著燒著就沒了，有些人則燒成了傻子。

隔壁村這有這樣一個傻子，三十歲了只有三歲的智力。

後孃，會不會也變成這樣的人？

想到這些，顧婉臉色十分難看。

“不會的...吧！”

她也不知道，想到那個可能，她整顆心都涼了半截。

“阿真，你，你別胡說。”

顧真抿了抿唇，“姐你知道我不是胡說，趁著現在沒人，你告訴我，你有什麼想法？”

現在不說，之後更不好說。

顧婉眼圈發紅，“為什麼，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如果娘醒不過來，咱們，咱們怎麼辦？”

她對現在的日子很滿足，手上有錢，還能學武，哥哥弟弟都有著落，若後孃醒不來，這一切是不是就在灰飛煙滅？

顧真靠在姐姐身邊安慰，“姐你別慌，我就是問問，娘也不一定醒不來。我是想，若娘不醒來，咱們也得有打算，大哥能進學堂不容易，我們一定要讓他繼續，二哥也是，以後，怕是要用很多錢...”

顧婉下意識捏緊荷包，這裡面的銀子並不多，若給娘治病用了，病再治不好...

她眼神中滿是驚恐。

姐妹倆對視一眼，眼神凝重。

唐湘此時意識清醒，把姐妹倆的話都聽在耳裡，她心中生出一絲說不清的滋味，有些想知道她們會怎麼做。

其實從一開始留下來，她是想著需要一個落腳點，至於這幾小隻，她是打算當作徒弟，一起振興問仙宗。

可後來，隨著接觸越多，她對他們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無所謂。

出門會想著給他們帶禮物，會擔心他們的安全，而現在，她想知道，她出了事，他們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