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因為你活不長了,而我卻還能活著,活很久,所以無比憎恨著我。恨不得我去死。&rdo;
空儉停下了步子,唇依舊緊抿。唇角下拉,眼色極為不顯眼的微微跳動。
&ldo;會活很久?你是太久沒有出去了,所以不知道這個世界在你不在的時候,早已經翻天覆地了。&rdo;
墨靜殊下垂著嘴角,長發遮著她的眼睛,依舊看不見她的神情。
&ldo;那位大人,棄了兩次,還是選擇重來,理由到底是什麼呢?&rdo;
墨靜殊在這宅子裡來來回回的走動,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連整個書閣裡的書,她都翻了個遍,卻是沒有找到一絲絲的蛛絲馬跡。
&ldo;離開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rdo;
空儉的話顯的極為不甘心,卻又透著無可奈何。
墨靜殊終於回過頭來,清瘦到只剩下放大了一般的五官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那種無表情,夾了無數的對外界排斥與生人無近的氣息。
&ldo;那,離開的時間到底是什麼時候呢?&rdo;
說實話,這裡,她真的呆膩了,就連空儉那變著花樣的折磨,都已經使她不再有對明天要面臨的恐懼而害怕。
&ldo;很快了吧。&rdo;
空儉說這話的時候,偏著腦袋,看著月亮所在的位置,那極長的發似乎又長了一些,拖行在衣擺之上,隨時都像要著地一般。
&ldo;在離開前,不會讓你太好受。&rdo;
墨靜殊坐在廊下,雨不停的下著,酒像是喝不完一樣,辛辣無比,卻又放不下。
空儉的那句,不會讓你太好受,真的實現了。這種不好受,當真是不好受到了極點。
明天一早就可以離開這種事情,完全都使她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
憤怒、憎恨、猜忌、懷疑。不,或許是疲憊了。
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是真的沒有誰就活不下去的?
她墨靜殊,沒有李雲偲不是照樣活著嗎?
男人,生活,天下。
墨靜殊半睜著眸子,看著那輪被烏雲籠罩著的月華。
眼角那溫熱的液體沒有流出來,她甚至有些想念那種感覺,至少還是暖的。
抬手,酒延著喉嚨滾下去。
心卻是冰涼如雪。
&ldo;瘟疫、戰爭、災難。這是你的使命。&rdo;
空儉站在大門之下,還是那一襲華麗的衣飾,還是那樣莊重而威嚴。明明是那麼年輕的一個人。
墨靜殊接過他遞過來的物品。
然後點頭。
在她轉身的時候,卻沒有看到空儉嘴角顯現出的那一絲笑意。嘰哨、冰冷、殘忍。
&ldo;對了,做為交換,你兒子會代替你暫住在這裡。&rdo;
墨靜殊下垂的嘴角再度拉深。掐入掌心的指甲留下深深的印子。
出了藥王谷後,墨靜殊穿的是一襲墨色繡著暗紅色不知名花型紋的袍子,那袍子的款式和空儉穿的那身很像。
新的身份,墨靜殊,空蟬門的掌門人。也是大修國的郡主。
修撐著一柄墨色的油紙傘站在墨靜殊的身後,墨靜殊長及腳踝的發用著奇怪的髮飾別著,半縷髮絲滑落在小半邊臉上,遮擋了她半邊的面容。
傍晚的上京城安靜處十分安靜,熱鬧的地方,燈火通明。
絕塵說,他沒有當皇帝的運勢,但是此時那層層宮牆內,最為尊貴的寶座之上,儼然坐著那個她曾經最愛的人。
變了,什麼都變了,他有皇后,還有剛出生的太子。四宮妃齊全。一切都是完整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