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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圈,頭髮也很長,此時微閉雙眼躺在襁褓裡,就像一隻小白羊。

月萍終於露出舒心的微笑,伸手抱起孩子,湊嘴親了一口,說:“我女兒真漂亮。”

我笑道:“說句大實話,我還真看不出我女兒有多漂亮,像個小肉團似的。”問一邊的護理員,“現在可以餵奶嗎?”

護理員說:“初|乳還沒產生,不過必須讓孩子熟悉一下,產後半小時內孩子就要接觸母親的|乳頭,這叫產後早吸吮,以免將來孩子只認橡皮|乳頭而拒絕吃母|乳。”

這是單人病房,沒有外人,月萍就掀開衣服給女兒餵奶,在護理員指示下調整姿勢,小心翼翼抱住孩子,孩子熟門熟路含住奶頭,一口一口吸吮起來,可是現在還沒有奶水,月萍皺眉說:“有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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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老婆裸露胸脯給女兒餵奶,突然覺得這一幕很美,心頭泛起難得的柔情蜜意,對我媽說:“媽,你看,你兒媳婦和孫女這會兒可有多和諧,咱們算是進入和諧社會了吧。”

媽笑著摟住月萍,又摸摸正自拼命吸吮的嬰兒,說:“當然,我兒媳婦和孫女是整個醫院最和諧的母女,沒有比你們更好的了。”

月萍雙手沒空,將腦袋輕輕擱在我媽肩頭,說:“謝謝媽。”

這一刻,我湧起無窮無盡的溫柔,我媽和我老婆是如此的親暱,還有那個吸得歡暢的小傢伙。以往我對這小東西沒什麼感情,我還以為這是一個姓陳的男孩,將來要繼承陳家偌大的基業,沒料到孩子不帶把兒,是個丫頭,陳文賢失望得幾近失控,我卻油然生出一股快意。此時眼見我媽、我老婆、我女兒親密和諧的情景,我突然領悟了一個道理: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再沒有人比她們更珍貴。

我是個感情淡漠的男人,一直以來我都像個冷血動物,除了我媽很少表現我溫柔的一面,許多現實中的因素阻礙了我的真情流露,現在面對眼前三個女人,我卻有一種昇華般的愉悅,我媽孕育了我,我和月萍又孕育了孩子,這個孩子好像一根奇妙而又堅韌的絲線,把我們大家緊緊聯絡起來,一頭栓著我媽,一頭栓著她,中間繞著我和月萍,我這顆心最柔軟的部位被牢牢拴住。

——如果這根線再收緊一些,我一定會被它栓牢一輩子。

我伸手抱住我媽和月萍,在媽額頭吻了一下,又親親月萍的臉,然後俯身看看月萍懷裡的小傢伙,抓起她小小的手掌,放到嘴邊親一口。彷彿有感應,小傢伙吐出奶頭,“咿啊”一聲,明明沒吃奶,卻好像打飽嗝似的。我們哈哈大笑,將小傢伙放進一旁的嬰兒床。

看著護理員逗小傢伙入睡,我給月萍蓋上被子,服侍她躺下。這時房門推開,陳文賢和李玉桂回來了,兩人走到嬰兒床前,仔細觀看睡著的小傢伙。

“陳瑤,我女兒。”我對陳文賢說。

李玉桂笑開了花,和我媽指著孩子評頭論足,一會兒說臉蛋像我,一會兒說鼻子像月萍,還說下巴像她,硬要扯上點關係。陳文賢怔怔注視著孩子,神情十分複雜,他明顯是喜歡這個孩子的,我看得出來,可是這孩子不帶把兒,他滿懷的喜悅被一層烏雲遮擋住了,有種失望和歡愉交集的感情,還有一絲難以言表的陰鬱。

我對他重複一遍:“我女兒,陳瑤。”

陳文賢沒理我,轉頭看看床上的月萍,月萍也看著他,父女倆交換著誰也不明白的訊息,直到月萍轉過頭去,不再對視。

“阿明,”陳文賢說,“和我出去一下。”

“哦,”我說,跟著第三次強調,“孩子叫陳瑤,王字旁的瑤。”

陳文賢點點頭,向門外走去。我對月萍笑了笑,尾隨出門。

來到醫院過道處,陳文賢難得之極地抽起煙來,還遞我一根,兩人對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