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包正平借病沒來上朝。
北伐在即,皇帝卻對此事一直緘口,連領軍之人是誰都未有透露,朝堂中不由多了幾分不安和怨氣,時不時有人交頭接耳,眼神相接。
而皇帝一直神色淡淡,不理朝中怨色,只問詢了官員冬日春初各地救濟賑災糧食的撥付情況,又說了說黃河破冰之類的民計瑣事。
肖珝不知皇帝賣的是什麼藥,心裡總擔憂著肖瑧一早出徵之事,時不時地轉頭去望殿外。
殿外天色已亮,日光傾瀉,把天染成了一道淺潤的藍。
唯獨是天邊還抹著一絲烏雲,遙遙墜著。
一朝臣出列:&ldo;稟皇上,白朝軼白丞相受二皇子……咳咳,如今賦閒在府內,閉門而不得出。但白……他的重要性不可言,其父又是皇上的授業恩師,還望皇上看在您授業恩師的面子上,也看在如今天下諸事繁雜,早日復了他的職務,以便令其多為朝廷辦事,為皇上您效勞。&rdo;
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另有幾個朝臣也紛紛開始為白朝軼說話,不乏德高望重的元老。
包正平不在,這些個人兒的膽子也真是大了不少,山中無老虎,一個個蚊蟲螞蟻之類的也要亂跳了。
這日的茶水格外澀,在舌尖沉了許久,還是品不出一點甘甜。
皇帝朝身旁太監使了眼色,示意換一杯茶水,只道:&ldo;茶太苦了,喝不下去,不如換掉吧。&rdo;
太監連忙來接過茶杯。
皇帝又淡淡笑著,瞰視著滿朝文武,道:&ldo;諸位若喝到太苦的茶,難以下嚥的話,還是速速倒掉吧。&rdo;
皇帝一語雙關,嚇得這幾個替白朝軼說話的人也立馬閉嘴。
而皇帝卻也更是沉默。
縱使能按壓住這些人一時,又如何能一直按壓下去。白朝軼連求賜婚的摺子都能找人直接送入宮內,遞到他跟前,就算是失去了二皇子肖瑤這個靠山,那朝中勢力有也是不容小覷。
正當此時,忽而一聲刺破天穹的號角聲起,震得大殿內橫樑立柱亦是嗡嗡作響,眾人大駭,不知發生了何事,一時交頭接耳,紛紛揣測起來。
肖珝心中也暗自一驚,但表面上卻還是一派平和,垂著眼眸,目如深潭,緩緩抬起眉角,望向了高階之上的皇帝。
皇帝亦看著他。
目光相交。
皇帝默默盯著肖珝,片刻之後,確認急行軍隊應是已出了京城,才緩緩站起身來,慢慢步下臺階,穿過群臣,出了大殿,站在一片和煦朝陽光亮之下,遙望著北方。
&ldo;願將士們平安歸來。&rdo;皇帝開口,聲音不大,卻是氣勢如虹。
眾人駭然,才知曉皇帝早已在暗中佈置了一切,但故意隱而不發。
而包正平恐怕是未能說服皇帝領軍人選,才藉故不來上朝。
皇帝雖是一世懦弱,但沒人敢再懷疑他的智慧謀略。
或者也只是孤注一擲罷了。
許久後,日光已煦,皇帝緩緩才回過頭來,看著仍立在一旁的肖珝。
&ldo;珝兒,回去吧,有些事情你不必操心,&rdo;皇帝輕聲道,&ldo;另外,白朝軼提及賜婚那事,你可以再做思量,不急在這一日。&rdo;
肖珝聽皇帝話雖如此說,但只怕是早已有了打算。
但不論皇帝如何打算,北行這一事,他卻絕不能乖乖地就等皇帝來安排。
也絕不能讓肖瑧去歷經任何危險!
肖瑧被迫率軍出征,事出緊急,知之者甚少。
從朝堂退下,肖珝並未往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