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愛德華·吳的手心飛向身後的光點虛無縹緲。
就連感官精細到嚇人的巨獸強者,也不能斷定它是切實存在的東西。
更近似於“幻覺”、“飛蚊症”。
但是巨獸強者會得飛蚊症?這一點都不好笑。
愛德華黑底白童仁的眸子陡然睜大,他在剎那之間向背後甩手。
同時,身體已經向前豬突勐進,拉開了距離。
他的甩手在身後的大地上創造了新的地形圖。
而他本人,在剎那之間竄出去兩公里後,才喘著粗氣,像是剛從什麼噩夢中掙脫一樣,瞪著眼睛看向剛才的所在地。
在那已經被改變了地形的沙土上,在那明明應該處於剛才他的破壞範圍的大地上。
有一個人影,就像是來沙漠旅行的遊客一般,放鬆又寫意地站在那裡。
站在虛空上。
長長的風衣下襬在微弱的風中飄蕩,披散的黑髮之下,藍紫色的眸子有一種收穫的欣喜。
愛德華·吳在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嚥了咽口水。
這是在凡人時期,就已經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一種緩解緊張的本能。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愛德華。”
“看樣子你轉生了不少次,身體還好嗎?”
就真的如同老朋友見面一般,白堂鏡親切地與愛德華·吳打著招呼,問候身體。
那俊朗成熟的臉龐上帶著真摯而誠懇的微笑。
似乎是這世上的笑容不會消失,而只是會轉移。
愛德華·吳那癲狂誇張的笑臉,此時卻陡然隱匿在皮肉之下。
就像是收進鞘裡的刀。
“我看起來像是‘很好’嗎,老朋友?白堂鏡?!”
死白色的大漢因為這一句問候,而把所有的緊張與本能都給壓下了。
一股黏膩的、噁心的殺氣,就像是從罐子裡脫出的章魚觸手一樣,陡然鋪散在整片空間之中。
那不僅是殺氣,還有憤怒、屈辱恨!
全世界所有關注著這片土地的人們,都不約而同的感到了一陣戰慄。
因為在能量的顯示介面裡,愛德華·吳那副人類的外表之下,泰坦能量都活躍的要沸騰起來了!
“搞、搞什麼?他就算是壓制斯庫拉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的心理波動!他、他就是一個瘋子!為什麼一個瘋子會因為別人的一句問候就徹底炸毛了啊?!”
監測員磕磕巴巴的說著。
是的,拋棄表象,以最能反應精神狀態的泰坦能量活躍度來衡量,愛德華此時可不僅僅是“炸毛”這種輕描澹寫的程度。
他是在——“恨”!
濃郁到無與倫比的“恨”!
就連在夜之城裡觀戰的白堂愁,都為那個強大敵人的情緒感到莫名其妙。
“他怎麼?”
為什麼在面對父親的一句問候,他會如此的情緒激盪?
“話語的意義因物件的不同,也會產生差異。”
狂暴的【魔人】,此時卻若有所思地對白髮小鬼說著。
“我想,那傢伙跟你父親的糾葛,可能深得超乎你的想象。”
確實如此。
愛德華·吳已經不準備再多說什麼了,這個從一出場就掛著大到滲人的笑容的傢伙,此時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直衝向了白堂鏡!
緊閉的嘴唇,筋肉繃得像是鋼筋。
“【六十五萬匹力量】”
沙啞的嗓音像是浸透了恨意的血。帶著寒氣特徵的泰坦能量、魔性血腥的內力,讓愛德華像是從地獄血海里爬出來的怪物!
“【天魔解體·蛛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