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關頭都不得不忍痛各自飛,何況只是一場艷遇的小
南京。再怎麼說,她也是個生意場上精明無比的女商
人,利害得失間的權衡一定比普通文藝女青年來得要
理性,她的離去幾乎已是定局。
小南京當機立斷做出了選擇,她第一時間買了離
開麗江的票。
買的是兩張票。
她來麗江的時候拉了兩個大箱子,走的時候一個
都沒帶。她把所有的漂亮衣服都丟在了房間裡,騰出
手來幫路平拎樂器。路平奪下她手裡的吉他箱子丟
開,她又去撿了回來,固執地雙手拎著。
兩個人帶著三把吉他,離開了麗江。任何聯絡方
式都聯絡不上他們,自此消失了許久。
我記得我上初中的時候有一個很二逼的女同桌,
她有一對巨大的咪咪,喜歡發花痴。最大的夢想是回
到古代,把處女之身獻給一個通緝犯,陪著人家亡命
天涯。後來她嫁了一個搞金融的青年才俊,2007 年
股市崩盤的時候,她義無反顧和人家離了婚。
據說很多姑娘都犯過亡命天涯的花痴,但大部分
會在成年後痊癒,變成另外一種生物。這個叫小南京
的女人敢真走出這一步,著實讓人驚訝。
那段時間,我在內外蒙古遊歷,手機有一搭沒一
搭地開機,事發後一週才得到這個訊息。回到濟南
後,我聯絡了一家相熟的律師事務所,諮詢了相關量
刑標準,預約了律師服務,並找來家政打掃了房間,
一直等著路平給我打電話。
但他始終沒聯絡我。
那個律師朋友說:&ldo;他是怕連累你,你有個仗義
的兄弟。&rdo;
他仗不仗義我不在乎,但他那個粗口連篇、帶點
兒俗氣的女人,卻是我見過的最浪漫的姑娘。
自此,我再不敢把他們兩人的相愛說成是艷遇。
……
日復一日,音訊全無。
我很想路平,託緬甸的江湖弟兄找他,和去往柬
埔寨的朋友也打過招呼,但始終沒有他的訊息。多年
前,我和路平有個在珠穆朗瑪峰腳下的定日縣城開酒
吧的約定,我懷疑他借道藏地,遁去了尼泊爾。但常
駐加德滿都的朋友說,從沒見過一個西安口音的驢臉
流浪歌手出現。
初夏的時候,我去南京公幹,一個人坐在玄武湖
邊喝汽水兒。閒極無聊,拍了張照片,發了條亂七八
糟的微博:
我本無家更安住,朝辭白帝彩雲間,故鄉無此
好湖山,玄武湖水鹹不鹹……
沒多久,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
簡訊裡小南京說:
你現在打車來虎踞北路的話,還趕得上吃點兒
剩菜。
……
時隔半年,我在國際大都市南京的一家蘭州料理
店裡見到了我的兄弟路平。和一對逃犯賢伉儷共進晚
餐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我們雙方本著和平共處、睦鄰
友好的原則,展開了愉快的會談。席間,我禮貌稱讚
道:&ldo;路平你娃太了不起了,你倆吃什麼吃的?都胖
成這副熊樣兒了?&rdo;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