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高左右,杵著一個漆黑的腦袋——本就矮小的身材,再一鞠躬,結果小到看不見了。
“露琪亞,不用行這麼大禮也可以哦。”我親切地摸摸她的頭。
她這才直起身子。一雙靈氣十足的大圓眼滴溜溜地轉動。真是個元氣十足的孩子啊。
“時人老師,日番谷隊長不是說您——”
失憶了對吧。看著露琪亞滿臉的好奇,我笑著拉過她,“先進來再說。”
託昨晚的福,我總算想起來我是什麼人了,不,該說我過去是什麼人。
先前夜一和冬獅郎的話裡錯漏百出的地方也全都合上了——姐姐——夜一平時會親暱地這麼叫我,受到訓斥時則會變成“兄上大人”。
啊啊,四楓院……我怎會忘記這個名字呢……幾百年來我都是為這個名字而活的。
纖細而孤高的容貌和氣質,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後天異常鍛鍊過的肉體,過份錘鍊過的精神。這樣的四楓院時人只是一把人形的刀刃,是“天賜神兵”的四楓院家精心創造出來的一件至高兵器。
是的,就連她自己都當自己是件工具。她為了自己的責任、為了自己所認定的最寶貴的東西甘願拋棄其它的一切——她那不可思議的卓絕意志猶如潮水一般,將我好不容易才累積下來的丁點自信,沖毀得渣都不剩。
四楓院時人,那個女人壓倒性的存在感,就像太陽一樣——將她身邊每個人都變為她的衛星、吸引到圍繞她運轉的軌道上,而且……把我變成類似太陽黑子般的存在。
多麼可悲啊,用看別人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前半生——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的人生出現了斷層。繼承了那個女人的身體和部分回憶的我,既無法以她的方式活下去,又無法無視她而僅遵循自己的意志而活。
“露琪亞,你在這裡稍事休息,我很快回來。”用四楓院時人的那種溫柔而冷感的嗓音對露琪亞說完後,我轉身走向廚房。
我是不完整的。即使在想起自己是誰的現在,我也對自己過去的人生一無經歷感,二無認同感。無論作為四楓院時人,亦或是綾原時人,我都是殘缺的。我就像是從她靈魂中分離出來的一塊碎片,魂魄不穩定、而且很混亂。
無論對她、還是對我而言,都太可悲了。因此,我絕對會查明失憶的緣由。假如確有某個罪魁禍首……我定將其碎屍萬段!
端著果盤走進客廳時,露琪亞正“哦哦”叫著,興奮地在大廳裡轉來轉去。她先是研究了半天電視,然後抱起茶几上的PS2主機端詳了半天,接著拾起手柄擺弄來擺弄去。
見我向她走去,她瞬間鬆開手柄,飛速在沙發上坐定,雙手矜持地在併攏的膝蓋上交疊好,坐成大家閨秀應有的樣子。
“不必拘禮,露琪亞。”我用溫柔和藹的笑容打消掉她的惶恐,並遞上水果和茶,“請用。”
我詢問露琪亞一個月來靜靈廷的情況。她先說了些正兒八經的紅標頭檔案,然後話題逐漸過渡到靜靈廷通訊上登載的八卦,就這樣,她漸漸脫離了拘謹。
總算克服了距離感的露琪亞就跟織姬那個年紀的女高中生一樣,嘴碎起來就沒個完——
“男性死神協會對女性死神協會的挑戰上,音夢一個人踢飛了修兵他們四個”
“浮竹隊長最近總是走神,大家都說他一天喝不到某人的茶就會渾身難受——”
這也稍微胡鬧過頭了一點,都敢一臉揶揄的打趣我了。
“露琪亞,我和你們浮竹隊長是同期,是茶友也很正常……”在我言語的間隙,露琪亞插嘴:“護庭十三番的隊長們都有一個奇怪的毛病,沒有茶水,就不能談話。”
是啊,那時浦原也是,不上茶就不開口。
只不過隊長的槽由她這名隊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