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小大朝會的日子,蕭縝基本可以陪佟穗一起起床。
只是時間一富裕,這人就喜歡多貪一點葷。
“夠了。”
兩重紗帳內,佟穗抓著他頸後的髮絲催促道,“丫鬟們都快過來了。”
蕭縝:“她們重要還是我重要?”
佟穗講不過他,偏過頭,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嘟噥道:“剛成親的時候就這樣,現在還這樣。”
蕭縝:“跟我算這個,行,那就好好算算。”
他換個姿勢,改成從後面抱住她,正方便對著她的耳朵算賬:“前年三月初五你嫁的我,今日是二月初七,成親已有二十三個月零兩天。可前年十月咱們搬去了衛縣,一進城就忙著迎戰反王,跟著是追隨皇上南下,到去年臘月底才住進這宅子,中間那十五個月一起睡的日子屈指可數,也就是說,咱們才真正做了八個月的夫妻而已。”
佟穗咬唇。
蕭縝:“怎麼,才八個月你就厭了我了?”
佟穗將臉埋進枕頭。
她這一歪,蕭縝順勢將她翻過去,再在她頭頂逼供似的問:“厭了嗎?”
佟穗抓起枕頭往後砸他。
蕭縝一手奪過枕頭一手反剪住她的胳膊,幸好屋裡燒著地龍,夫妻倆這般折騰才不至於涼到。
約莫一刻鐘後,蕭縝下了床,等他從淨房放水回來,隔著兩層紗帳,瞧見她坐在錦繡堆裡穿衣的朦朧身影。
蕭縝倚在牆上,就這麼瞧了一會兒,直到佟穗穿好鞋子要掛外面這層紗帳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他。
那他姿態渾似個無賴,佟穗瞪他一眼,轉身坐到了梳妝檯前。
拔步床前擺了一座四幅的花鳥紋雙面繡紗絹屏風,屏風左側斜放著一張簡樸又精緻的衣架,衣架最上面的橫木只有他腰高,兩頭各雕了一朵雍容牡丹,今日夫妻倆要穿的衣裳就掛在那根圓杆橫木上。
蕭縝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那件淺柳色的緞襖,問:“怎麼又穿這麼素淨,昨天穿的那件織金紅襖不是挺好看的?”
佟穗:“那件太張揚了,昨日穿是為了在旌善坊擺咱們兩府的譜,今天又不用出門。”
蕭家是新貴,卻也是鄉野出身,昨日那樣的場合,她穿太簡樸了容易叫林綬一家小瞧。
蕭縝:“隨你,等我休沐了,你再穿那件。”
佟穗:“……”
夫妻倆梳洗完畢,一起去了前廳。
蕭野、柳初都在了,蕭野正煞有介事地聽綿綿背文章。
蕭縝諷刺弟弟:“就算綿綿背錯了,你能聽出來?”
蕭野:“我侄女這麼聰明,也不可能背錯,大嫂二嫂,你們說是不是?”
妯娌倆都笑。
丫鬟們將早飯擺上桌,一家五口分頭坐了下來。
柳初瞅瞅身邊的幾人,懷念道:“突然分開來,還挺不習慣的。”
以前在靈水村的時候,一家子十幾口
分兩桌吃飯都有些擠,你一句我一句,別提多熱鬧了。
佟穗:“祖父說了,以後每月初一十五以及逢年過節,全家人還聚在一起吃,平時來回跑確實有些麻煩。”
柳初點點頭。
蕭野:“三嫂在那邊管家,以後沒空再教綿綿她們讀書了吧?咱們是單獨給綿綿請個先生,還是請一個先生教她跟耀哥兒兩個?”
蕭縝:“請一個教書先生教他們倆,再單獨給綿綿請個女先生。”
佟穗:“一個女先生不夠吧,除了女紅,還要學樂器呢,再有下棋畫畫這些,綿綿都先學學看,不喜歡的再退掉。”
蕭野端著碗,震驚地看過來:“這也太狠了,得虧你是我二嫂,不是我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