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的婦人姑娘們幾乎都湊在一處,一邊洗衣一邊聊天更好打發時間。
佟穗妯娌倆休息的地方離她們有些距離,等她們站起來去跟洗好衣服的阿福、阿真匯合時,也有其他人忙完了,在回村的路上湊過來搭訕。
“綿綿她娘好幾年沒出門了吧,這水靈模樣,瞧著咋跟你剛嫁過來的時候沒多大變化。”
“蕭二媳婦也是個俏的,小兩口可真般配。”
當著本人的面當然都是各種誇詞,佟穗是新媳婦,靦腆笑笑便能應付,柳初太久沒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不善言辭,妯娌倆倒是挺像。
靠近村子後,婦人們朝不同的方向去了。
佟穗被蕭家西邊空地上齊刷刷操/練的幾排人吸引了,只見老爺子蕭穆站在木頭搭建的簡陋臺子上演練招式,二叔蕭守義穿梭在佇列中隨時糾正別人錯誤的地方。雖然大家穿的都是襤褸布衣,因為動作整齊,竟也頗有幾分威勢。
佟穗粗略地數了數,大概有四十多個年齡不等的大人,三十多個孩子,其中包括兩個眉眼英氣的小姑娘,無論看熱鬧的村人如何玩笑,她們兀自揮臂抬腿,有模有樣。
佟穗小聲問柳初:“祖父還收女弟子?”聽說武行只收男徒。
柳初:“好像一直都沒定過規矩,只是早些年沒有女孩子會動學武的心思,後來亂了,聽說祖父不收錢,就有女孩子過來試試,見祖父願意教,她們也就跟著學,不過敢學的還是少數,好幾個興致勃勃地來了,被人一笑便跑了,臉皮薄,抹不開。”
佟穗看向那些或站或坐把練武當看戲的閒散村人們,男女老少都有,邊議論邊笑,指指點點。
柳初繼續給她介紹:“聽四弟說,每天都有七八十人學武,還不是同一批,所有人都加起來能有五百多個,還有人專門騎毛驢騾子從更遠的村鎮趕來。”
佟穗羨慕道:“我們家離得太遠了,不然讓我哥我弟也來學。”
獵戶家的功夫都是在山裡摸爬滾打總結出來的野把式,蕭家傳授的才是正宗武藝。
柳初笑道:“遠也不怕,以後二弟陪你回家探親的時候讓他多指點指點,比跟著大家一起學還快呢。”
提到蕭縝,佟穗在人群裡找了一圈,沒找到。
有圍觀的村民們朝妯娌倆這邊張望,交頭接耳,兩人就先進去了,將喂騾的青草放進騾棚,餵豬的苦麻子草直接撒進豬圈,只剩下留著做包子的馬鈴菜。
整理完籃子,佟穗剛要往東院走,一轉身,發現蕭縝竟然坐在中院的堂屋,手裡拿著一本書。
他顯然早就瞧見她們了,臉正朝著她這邊。
柳初搶走她手裡的籃子,鼓勵道:“我先回去了,你去陪二弟說說話。”
佟穗犯愁,她跟蕭縝真沒什麼好說的,昨天上午那般驚險,兩人說的話也屈指可數。
眼看柳初都走開了,佟穗只好硬著頭皮朝蕭縝走去。
蕭縝看著她漸漸靠近。
佟穗倒是巴不得他低頭去看書,那樣的眼神,害得她險些連路都走不順。
“你怎麼在這兒,沒去幫祖父二叔教授武藝?”佟穗儘量神色自然地問。
蕭縝坐在大家吃飯的地方,不是飯點,兩張矮桌豎立在側,周圍擺著一圈小板凳。
他隨手抄了一張放在旁邊,再看向佟穗。
佟穗挨著他坐下。
蕭縝這才解釋道:“那邊兩人就夠了,最近要提防流民,我們兄弟會留一個在祖父這邊守著。”
佟穗:“……那我明天不出門了,幫你守?你忙你的去。”這麼一個大勞力,用來看家太浪費。
蕭縝:“我是守家財,也是守你們,真來個狠的,你們喊人都來不及。”
佟穗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