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恭敬答道:“剛才來了位姑娘,奴婢想進來通傳,她就走了。”
沈子墨斂下上睫,說道:“沒事,她待會兒再來時直接讓她進來。”
果不其然,一炷香後,顧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子,你要我準備的東西已準備好。”
沈子墨道:“知道了,拿進來吧。”
這一來二去,曾伏於柵欄院,通曉男女□的桃枝立刻明白了顧衣的心思。她輕“哼”一聲,這傲氣的姑娘恐怕心思要落空了,事不關己,也罷也罷。
顧衣從門外推了輪椅進來,葉然早已冷靜下來,見沈子墨一點點挪到輪椅上時,除了心酸還有計劃被打破的擔憂,沈子墨大腿經脈被人挑斷,奪嫡之事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了,眼下聽說皇上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到那時掌握兵權的可就是皇長子沈眉山了。
葉然在心裡合計著;沈子墨看到她心煩意亂的神情以為在為自己難過,心下生出一絲愧疚,沉默著不說話。
屋裡陷入一片寂靜。
“咚咚咚。”院外敲門聲打破了原有的安靜。
只聽站在房門口守著的桃枝揚聲道:“誰在外面敲門?”
“我,店家!”
沈子墨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桃枝去開門,掌櫃的站在外面,並不敢進來,後面還跟著個人。那個男人三十左右,長的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仔細看來,竟還畫眉傅粉,桃枝看著他嫋娜的身姿瞬間明白他的身份,硬是忍住笑裝作驚訝的樣子問道:“這位是?”
掌櫃的打了個千回答道:“這位說是與沈公子相約好來找他的。”
他適時地插嘴道:“我叫陳逸之。”
桃枝昨晚沒睡好,睏意來襲,抬手打了個哈欠,身段風流,硬是讓掌櫃的看直了眼,她看到掌櫃的露骨的神情低頭輕輕一笑,更添嫵媚,她依著沈子墨的吩咐引他們入內堂;不一會兒;他調轉輪椅方向,面對他們,打招呼道:“逸之,好久不見。”
陳逸之見到這般景象,驚地連請安都忘記了。“這…這…”
沈子墨依舊沉穩地說:“只是摔傷了腿,沒什麼大礙。”
陳逸之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掌櫃的,有些話確實不適合在外面說,於是他抱拳說道:“沈公子,主子讓我來接你們回府。馬車已經在外面候著了,隨時可以出發。”
沈子墨對葉然說:“你回房收拾行李吧,我在客棧前等你。”
葉然點頭,桃枝向眾人福了一禮跟著葉然出去了。
顧衣拿出一把金葉子遞給掌櫃的說:“這是房費,拿了就出去吧。”
“噯,噯!好!幾位慢坐。”掌櫃的欣喜若狂地捧著這把金葉子往外走,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跌倒在地。
過了這許久時間,陳逸之終於鎮定下來,低聲道:“墨王您弄成這樣,長公主可要擔心壞了。”
提及長公主,沈子墨的眉頭微微舒展,問道:“長姊她還好嗎?”
“宮中誰敢為難長公主,就是念您和駙馬唸的緊。”陳逸之彎著腰回道。
“長姊還沒放下許知州麼…”陳逸之不敢回答,只是把腰埋地更低了。
景元39年,本朝最尊貴的長公主下嫁當年狀元許暉,可謂是天作之合。一條由玫瑰鋪成的紅毯從宮門前延續到狀元府,許暉騎著大宛寶馬迎娶公主,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當初十里紅妝的盛況,讓帝都百姓一直到過了很多年依然津津樂道。
野史記載道:“華湮長公主嫁與焉,琴瑟和諧,駙馬嘗與之曰:‘與爾相偕,吾生至幸!’乃親植一合歡樹於府中,證其情之。”
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景元43年,短短五年,駙馬就得了癆疾逝去了。華湮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