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等於是新人有求於報館和編輯,正是最該態度放低一些的時候。而這個時候程渝一個人和別人不同,臉色這樣難看——是給誰甩臉子?是給他,還是給其他有名望的作者?
汪主編人不錯,能夠廣結人脈這也說明瞭這一點,但是他到底是《鹿苑報》的主編,一個什麼都還沒有的新人作者這樣態度輕慢,這足夠讓他不快了!
而如果他這臉色不是對自己,而是對其他有名望的作者,這就更讓汪主編不喜了。一方面,他認為程渝沒有這個本錢。另一方面,他還擔心程渝得罪人呢!
汪主編今時今日的地位,不至於不敢得罪那些作者。正如作者們脾氣不好,倚仗之一就是這些編輯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一樣,這些作者又能拿一個主編怎麼樣呢?只要不是犯了眾怒,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長久以來積累的好聲望,憑藉的就是與人為善。因為程渝而得罪什麼人,這本來就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你今日的臉色給誰看的?要是不願意呆在這裡,自可以內室去,沒有人強留你!」汪主編的話可以說是很不客氣了,而且他是當著其他三個新人作者說的,這就更讓程渝難堪了。
此前負責他的編輯對他就頗有照顧的意思,讓他下意識地低看了這些編輯一頭——說起來這些編輯都是給程家打工的!他雖然只是個旁支子弟,但好歹也姓程,對於嫡系的程家子弟而言至少算是一家人。
由此,也就自認為高出這些報館工作人員一頭了這個邏輯啊,嘖嘖嘖嘖
忽然遭這樣的搶白,他一口氣上不來,臉上紅紅白白十分精彩,兀自強道:「我並沒有給誰臉色看,只不過覺得這人選有些不妥。若說原先選定『喬璉』先生還可以借先生名聲邀望,那後來幾個又算什麼?」
其實那幾個候補的作者也算是小有名聲的,不然排不上來。但是程渝的眼界可高了,等閒人他還看不起呢!一眾大神才是他的目標,大神之下的小神,也得是那種格外出色的才能『勉強』有幾分敬重,其他的都嫌格局太低!
這樣的眼界下,那幾個小有名氣的作者程渝當然是看不上了。
旁邊的汪主編差點給他氣笑了,當即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公子還有這樣的志氣!只不過才氣沒有志氣高呢——你看不上另外幾位先生,可你想想自己,將來可能走到那一步?」
見程渝臉色通紅之餘,眼裡是不以為然的樣子,汪主編知道他肯定認為自己將來的成就絕對會高於這些人。於是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譏諷之意道:「將來暫且不論,只說如今,難道這些先生哪一個不比你強出百倍?」
「你跟著人家名下,邀取名聲只不過是小事而已,若是自身能力不夠,邀來的名聲一朝就能散盡。正經的事情是受各位先生指導,努力上進。再不然也是多多結交益友,為將來考慮一二如你這般做想,簡直就是本末倒置,不知所謂!」
說到這裡,汪主編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人家自己不爭氣,誤的也是自己的前途,關他什麼事?現在說這麼多,弄不好人家根本不領情,只覺得他是個惡人呢!於是甩了甩袖子,不再說話。
只是這個時候程渝反而大覺受辱,轉身就走了!
見他如此,汪主編也不攔他,只是冷笑一聲他不擔心會有人因此問責於他,就算程渝是程家人沒錯,可他只不過是一個沒有證明自身價值的程家人。說白了,程家辦報館也是開門做生意,相比起親緣,最重要的是一個人的價值!
還有旁邊跟著的另外三名新人作者,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光,都是心領神會地。實際上,他們很難理解程渝的這番行事作風,自身並不是那種天資冠絕群英的人,偏偏脾氣卻漲到那個程度!如今又一點小委屈都忍不下,惡了汪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