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冷風悽清,肅殺冷寂的街道上,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正在鋪著青石板的巷子中疾奔,巷子並不狹窄,能容下五六個人並行。此刻,他正朝著他的目標奔行,急速的奔行。
他的手中拿著一柄長約四尺,寬約三寸的長劍。夜雖暗沉,但那長劍卻依然散發出森寒的光芒。
劍尖斜指地面,在他急速的奔行中,發出若有似無的輕吟聲,那聲音就彷彿是一曲美妙動聽的琴曲,卻又隱隱含著強烈的殺意。
他要去殺一個人,那人便是飛龍鏢局的沈天龍。
飛龍鏢局中有三個武功高強的人,沈天龍是飛龍鏢局的總鏢頭,另外兩個分別是二鏢頭錢海和三鏢頭孟忠義。
只要提起這三個人的名字,洛陽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尤其是總鏢頭沈天龍,飛龍鏢局便是由他一手創立的,數年來飛龍鏢局在沈天龍的經營下早已聲名在外。
但凡是江湖中人,沒有一個不知道沈天龍的大名。
那些攔路劫鏢的山賊草寇,只要聽到飛龍鏢局的名號,無不退避三舍,就連獨龍山黑風寨的寨主鬼頭蛟崔玉龍,也要對他禮讓三分。因為,誰也不想吃飛騎神鞭的苦頭。
崔玉龍,獨龍山黑風寨寨主。洛城一帶方圓數百里的強盜皆以其為尊,即便是稍遠一些的,也不敢太過狂放,只要是崔玉龍看中的鏢,還沒有人敢動,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毛賊敢動崔玉龍看上的東西。
這崔玉龍原是宮廷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侍衛,原也讀過些書,後因故被逐出宮廷,在江湖上輾轉多年,習得一身武藝,便來到獨龍山落草為寇,專幹些劫鏢的行當,如今已有八年光景。
其人素有大志,但行事過於狠辣,往往喜怒無常,稍有不順,便會遷怒旁人,寨中上下多有畏服。
時有屬下嘍囉認為其姓名與山名寨名不符,勸其改名,不料崔玉龍卻道:“人之姓名本是父母所賜,豈可妄言更改。”於是便不聽。
近來崔玉龍得了位軍師,這人名叫楊天道。楊天道並不習武,但頭腦卻十分靈光。崔玉龍曾先後數次與飛龍鏢局發生衝突。
其時崔玉龍只聞飛龍鏢局的名號,卻不曾見過沈天龍其人。
恰巧當時城中有一位富戶要押一批價值不菲的紅貨,鏢主再三叮囑要沈天龍親自前往,沈天龍便與結義兄弟孟忠義前往押鏢,留二弟錢海看守鏢局,不想鏢車行近獨龍山,早有嘍囉報知寨主崔玉龍。
崔玉龍久聞沈天龍大名,早想與之一戰,當即帶領一眾嘍囉下得山來,截住去路,口中大喝:“哪一個是沈天龍,快快出來受死。”
他自恃武功高強,數年來也曾與不少有名的江湖人物交過手,至今無有敗績,是以才會說出讓沈天龍受死的話來。
鏢車緩緩地停了下來,當先走出一騎,那人約莫三十來歲年紀,騎在一匹紅鬃馬上,威風凜凜,虎體熊腰,自有一股迫人之氣。只聽那人笑著道:“在下便是沈天龍,久聞獨龍山崔寨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比凡人。”
原來沈天龍在說話時暗暗打量崔玉龍,只見他中等身材,臉形略顯瘦削,右半邊臉上紅紅的一大片,似是被燙傷後所留下的痕跡,本來若是沒有這片燙傷,看上去當是個面貌俊朗之人,但是這麼一來,卻無論如何也不會令人覺得俊朗了,再加上他那雙毒蛇般的眼神,就更不會給人留下任何好感了。
只見他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射向自己,心中暗道:“此番怕是要有一番苦戰了。”
崔玉龍聽他如此誇讚自己,心中只覺說不出的受用,得意道:“客氣!客氣!”
沈天龍道:“在下尚有要事,須得趕路,不知崔寨主在此截住沈某去路,意欲何為?”
崔玉龍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