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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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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奧故鄉那一帶種地很辛苦,那裡地面陡峭,土壤貧瘠。德奧的爸爸攢了些錢——可能是賣了一頭寶貴的牛而得來的,德奧記不清了,因為當時他還太小——然後在坦喀尼喀湖邊買了一公頃良田。他們家就在那兒種木薯、水稻、蠶豆和香蕉,還種些橘子和芒果。那兒沒有房子,連個小茅屋都沒有。說到住處,爸爸很喜歡住在山上。孩子們一般都不敢問爸爸什麼問題,但慢慢地也就明白了:山上蚊子少些,離大城市或城鎮遠——城市和城鎮裡都是些不好的東西,對孩子的成長不利,對家庭成員也都有潛在危險,因為城市中總是充滿了暴力事件。這些事德奧大都不清不楚,就算無意中從大人們的耳語中聽到一些,他無法理解其中的內容。

第三章 蒲隆地 20世紀70年代(3)

湖邊種的食物主要不是用來作為家裡的口糧,而是被運到了布坦扎賣錢。在地圖上看,布坦扎距離德奧家有二十五公里,可是真要走起來,這路上的山脈溝溝坎坎、上上下下,差不多要多出一倍的路程,每次都得走上十四個小時。德奧第一次走這段路程是在十歲左右,後來,他就這麼光著腳走了十多年。天還沒亮,他們就會踏上旅途。如果有明亮的月光,德奧就會很安心,因為他能看清路上的樹根和石塊。可是有時天上並沒有月亮,他總是會踉蹌絆倒。就是從那時起,德奧明白了大哭大鬧是不對的,他會抱著受傷的腳趾蜷縮在地上,強忍著眼淚,然後站起來一邊趕路一邊輕輕啜泣,直到疼痛稍微緩解。

不久,就變成由德奧和安託萬兩個人負責每週走這段崎嶇的送貨道路。他們倆那時都還很小,沒別人幫忙的話,他們自己連一袋木薯都扛不到頭頂上去。天熱的時候,他們就脫了上衣墊在頭部,有時還會用香蕉葉子做一個軟墊墊在頭頂。第一段路程是沿著湖邊往上爬,他們要越過好幾條河,這些河都是魯瓦巴河的支流。過河的時候,他們要走圓木搭成的浮橋。這些圓木都已被磨得光滑,特別是下雨的時候,他們兩個歪歪扭扭地走著,一個不小心,扛在頭頂的木薯就會掉進河裡,這樣他們就不得不回去再扛一袋。

要是沒能帶著糧食去布坦扎,不僅會帶來麻煩,而且也很丟人。

過了魯瓦巴河就是一片山路,他們要翻過三座山。先是紅喀山,這座山很高,爬起來很費勁,也陡得嚇人。下暴雨的時候,德奧站在山崖邊的峭壁上,渾身篩糠一般地顫抖,生怕自己會被吹下去,掉到下面荒草叢生的山溝裡。那兒有一輛汽車的殘骸,黑糊糊的,生著斑斑的鏽跡。

那輛車本屬於德奧的一位伯伯,也就是德奧爸爸的兄弟。有人告訴德奧,說伯伯死於1972年。車禍。德奧那時候還是個嬰兒,根本不記得這位伯伯的事情,知道的也只是些道聽途說的故事。後來,德奧只要一看見汽車,就會忍不住想起伯伯的那輛大眾牌甲殼蟲汽車。那是一輛很漂亮的白色小車,不過現在燒得只剩黑糊糊的框架。人們說德奧的伯伯以前被那些牧師派去歐洲接受醫學培訓,回來後就當了醫生。即便是現在,在布坦扎要是有人生病,就會對德奧唸叨說:“唉,我們好想你伯伯。要是他還活著該多好啊!”

聽了這些話,德奧對這位印象模糊的伯伯越來越好奇。很長一段時間,人們告訴德奧他伯伯是死於交通事故。但在德奧十二歲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叔叔偷偷告訴他:“其實他是被謀殺的。”每次爬過紅喀山山頂時,德奧都告訴自己不要看、不要看,可每次他還是忍不住往下看,一眼便看見雜草中突兀的汽車殘骸。德奧轉頭看看安託萬,發現他也在往下看,然後他倆什麼也不說,只是繼續埋頭走,表情和心情都像是在教堂裡一樣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