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江錦毫不猶豫脫掉身上名貴的正裝,然後從門後拿過一件清潔工制服套在身上。
中年清潔工面無表情背起行軍背囊,說道:“記住,從走出後門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將開始戰鬥。”
江錦啪的一聲立正敬禮,然後背上另一件行軍背囊,掏出腰間的手槍錯動上膛。
影院後門開啟,兩個人沉默走了出去。
聯邦某大型製藥企業正在召開臨時緊急董事會,研究面對【君方】要求的急救藥丵品支援,應該採取怎樣的措施,維護自己的利益。
年輕的董事長坐在名為仿皮實際是真皮的闊椅中,望著窗外的鉛雲雪花發呆,彷彿根本沒有認真在聽。
忽然他站了起來,在董事們驚愕的目光中,自嘲地攤開雙臂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就這樣走出了會議室。
“桃麗絲阿姨,幫我瞞著父母。”
在門外桌旁和五十多歲的女秘書輕聲交待了幾句,親吻她的臉頰,年輕董事長微笑接過一個明顯準備了很長時間的行軍背囊,透過專用電梯進入地下停車場。
有人用自己賴以謀生的黃色計程車撞出一條久違的行軍路徑,有人為更重要的事情暫時離開蛋糕店和漂亮的姑娘並且肯定自己要回來。
有人和自己的師傅從清潔房一道出發,有人終於下定決心中斷重要的董事會議,有人在南方沙灘椅上一翻而起,眼中再沒有什麼藍天白雲熱辣的女郎。
有人從首都某幢普通公寓後方走了出來,帽簷的陰影與雪花遮住那張過於清秀從而顯得有些陰柔的臉。
陰柔寧靜的眉眼已然漸釋冷厲鋒利之意,所以需要遮掩,他從懷中取出帶著晾衣架壓痕的煙盒,點燃一根三七牌香菸,默默啜吸一口,看著街對面五十米外面露焦慮之色的聯邦官員,選擇另一個方向離開。
在他身後那條側巷深處,七八名小眼睛特戰隊員昏迷倒地,亂七八糟的躺著,不知生死。
春都市是距離費城最的的州府,城丵市不小,因為擁有奇崛的山峰和鏡片般的無數湖泊,還有溫帶美好的氣侯,所以是無數戶外愛好者心目中的天堂。
尤其是隆冬季節,很多居住在北半球的聯邦民眾,被來自臨海州的嚴寒逼迫,也加入了戶外愛好者的大軍,為這座城丵市帶來源源不斷的人潮。
這一天的春都市也極為熱鬧,七條地鐵路線不斷將透過各種交通工具來到這裡的遊客們,輸送到四面八方。
陸續有很多揹著沉重行軍背囊的青年中年來到這座城丵市。他們夾雜在遊客隊伍裡,很難引起見慣巨大背囊和自虐者們的春都市方面注意。
如慕有人仔細觀察,或許能注意到某些細節。
這些人身上那些款式極為相像的行軍背囊,陳舊不知經了多少年硝煙風霜,邊角早已磨的發白甚至表層漸破,卻依然結實耐用。
這些人像頂尖戶外運丵動者那般矯捷,卻擁有一股更加沉著強弊堅忍的氣息,就像他們身後的揹包。
江錦和他的師傅站在地鐵四號線車廂最尾部,聽著窗外的碾軌聲,看著那些光線流成的廣告詞,沉默無語,沒有交談也沒有回應某位女揹包客的搭訕。
地鐵駛入終點站。
當已經不多的乘客全部下車之後,江錦二人低著頭,藉著昏暗燈光掩護,避開那些可能已經失效的監控頭,穿過工具房的簡易木梯,走下站臺。
順著黑暗的地鐵通道不知道走了多久,江錦看了一眼軍用手錶上的座標顯示,向師傅點頭示意到了。
左手方向有道陰暗的維修通道,兩個人輕而易舉地爬了上去,看著那扇鏽跡斑斑、似乎很多年都沒有開啟過的鐵門,江錦平靜呼吸,抬起手敲了六下。
嗒,嗒嗒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