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需要”是件可怕的事——它燃燒掉你的理智,焚燬你的警惕,讓你深陷其中,陷落的時候,你覺得終於找到了自己最想沉溺的地方,不需要談未來,不需要談遙遠,不需要考慮和世俗有關的一切,就好像是鬼迷心竅,但無法擺脫。
伍筱冰……伍筱冰……孟旭回憶著這個名字,他還能記起她的臉龐,她的笑容,她說話的語氣,哪怕是說“孟老師,再見”。
偌大的京城,她一定有了自己新的未來。她現在好嗎?
孟旭想:似乎所有人都可以很好,只有他,現在反倒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
趕到“桃花谷”時,孟旭略微有些遲到——他中午昏頭昏腦地回了家,一覺就睡到六點多。遲到的人要罰酒,孟旭沒推辭就把五十多度的白酒用三兩三的杯子盛滿了,一口氣喝下去,滿堂彩。
辛辣的酒漿滑進空空的胃裡,灼傷一樣。孟旭坐下,和熟人們寒暄,喝酒,吃菜,說點高雅或低俗的話題。他覺得很有意思——都是一群高階知識分子,可是低俗起來也不過如此,所以說人都不過是尋常動物,所謂“飽暖思淫慾”,跟學歷沒什麼本質關係。
丁沐前很快就用實際行動為驗證了孟旭的這個想法——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一行人去了樓上的娛樂中心,有人一邊談著西方現代藝術一邊打檯球,有人一邊聽著巴赫一邊聊女人,丁沐前帶了幾個年紀漂亮的小丫頭來,不說是幹什麼的,但神情間都夾雜著學生的清純與屢次出入風月場合的熟練。丁沐前這樣介紹:“幾個妹妹,一起過來湊個熱鬧。”
孟旭沒問這些所謂的“妹妹”是從哪裡來。他只是笑笑,頭有些暈的靠在沙發上看熱鬧——只是當看清其中一個穿白衣服的小姑娘眉眼之間似乎有伍筱冰的模樣時,才抬手喚過來,並肩坐在一起。
他再醉倒之前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笑笑,一邊給他倒一杯啤酒,一邊答:“我叫菲菲。”
“斐斐?”孟旭頭更暈了,握住女孩子的手腕,“斐斐怎麼會來這裡……”
“是菲菲,一聲,不是三聲,”女孩子一傾身,靠近他懷裡,“斐斐是誰?”
“斐斐……”孟旭茫然了,“是啊,斐斐是誰?”
他很認真的皺著眉頭,可是想不明白,斐斐是誰?是他的女人?不對,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她為什麼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是誰?不清楚……叫菲菲的女孩子就這樣陪著他,一整晚。孟旭醒來的時候是在桃花谷對面的一家商務酒店裡——之前的情節都太模糊了,他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一些隱約的片段,比如女孩子滑膩的面板,若軟的胸脯,為他開啟的身體,緊緻而溫暖。
當然,想起這些也就足夠了——當他發現自己的手機、錢包全都不翼而飛的時候時候,他想,就算是“渡夜資”吧,雖然昂貴了點,但也不算是有失無得。
離開酒店的時候是丁沐前來救駕,他一見孟旭就罵:“出門不拿錢包,你什麼毛病啊?”
盂旭沒剛答,只是反問:“昨天送我來的那個姑娘是哪兒的?
丁沐前樂了:“那姑娘不錯吧?臉有點生,以前好像沒見過。不過他們這裡偏了姑娘有的是,你還真就認準這一個了?要我說也得定期換換新貨,總找一個沒意思。”
孟旭嗤笑:“桃花谷……讓你說得天花亂墜,其實也不過就是這麼回事。”
“老孟你還不滿意啊,這在咱們這裡算是大場子了,”丁沐前翻出一支菸,一邊走一邊抽,“講素質能打80分,安全評估能上90 ,服務專案品種齊全、門類繁多,小姑娘模樣也都過得去,你還想什麼?”
盂旭看丁沐前一眼,還是決定把自己被偷得一千二淨的事情瞞下來:“我要是再跟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