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雨之後,暑熱似乎到了末尾,再猖狂不起來,迎面來的風不再燥熱,甚至夾著淡淡涼意。
天氣涼爽,紅杏卸下了壓力,恢復得也快,小滿不間斷地替她熬著調理脾胃不合的藥,一天兩頓地看她喝下去,沒幾天,她的胃口慢慢開了,面色也跟著好起來。
日子似乎又恢復如常,然而夜裡兩個人躺在一起時,小滿卻始終記著柳嫂的話。
經過那次的教訓,他再不敢任性妄為,雖是有柳嫂給的方子,但知道了會傷身,他只是好好收著,從沒真的存過要去熬給她喝的心。
那件事,原本是每晚上都要做的,自那天后卻擱置下來,到了晚上他甚至是不敢捱到她。
這個晚上,照例是這樣,他悄悄往外挪的時候,衣角卻被輕扯了一下,他一轉頭,紅杏紅著臉,眼神不解地望著他,她猶豫一下,還是伸出手,含羞比劃了兩下。
兩人睡在一起,她自然都能感覺得到,初時她只以為小滿是顧念自己身子不好,所以隱忍迴避,心裡只覺得暖,但現在她大致都已恢復,他還每一晚都刻意地忍著,她便有些困惑了。
小滿的臉也燒起來,困窘地伸手擋住自己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來,無奈一笑。
他過去抱住她,埋在她的頸窩深吸一口氣,還是難為情,難以啟齒,磕磕絆絆地說:“那天,其實,柳嫂給過我一個方子,但她說,喝了對身子不好……我不能……”
紅杏先是一怔,隨即臉上浮起笑意。
小滿被她笑得越加羞窘難當,只恨不能挖個地洞鑽下,
紅杏心裡懊惱自己的啞,不然,她就能夠告訴他:就算真有了也不要緊,她不在意的,不怕的。
兩個人比起從前來幾乎是更好成了一個人,但經過那次的事,卻又都心有餘悸,再一道走在外面,都比從前更注意,手是絕對不敢牽了,連距離也要特意拉開一些。
小滿曉得是不得不這樣子,心裡卻是憋屈難受,覺得總像這麼小心翼翼躲躲藏藏,實在是不甘。
這時候,他便又想起柳嫂的話來:只有一條路,就是帶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