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向文君又來了。
她現在最崇拜的就是楚玉了,今天這事,簡直厲害的不得了,對著楚玉就是一通誇。
楚玉笑罵道:「說了不讓你到處跑你還去那人多的地方,沒得過了病氣操心的還是你爹孃!」
向文君吐吐舌頭道:「今天要不是我跟了去,那小柔就死定了,我哥他們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楚玉道:「也別怨你哥,他也不想的,你看他今天多護著你。」又問她可曾吃了藥洗了澡沒,得到肯定答案後又問是不是要跟她一起睡。
向文君羞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只是今天這事太大了有點睡不著才來找你聊聊的!」
說罷跺腳轉身就走了,楚玉搖搖頭,關了院門趁著還有點光亮去洗碗了。
「咚咚咚。」還沒走遠,又傳來敲門聲,楚玉高聲道:「可是落下了什麼東西?」一邊去開了門。
門口是林木,他平時很少在村子,都是在滿山的轉悠,找點草藥、野花、好的木材之類的,今天也不例外,回村後才聽人說了中午的事情,趕著去江家問了情況,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向文書家。
楚玉不好意思道:「剛才文君來過,我還以為她落了什麼東西呢。」
林木道:「今天的事多謝了。」說完便深深作了揖,楚玉忙避開道:「小柔也是我朋友,正該的。」
說完瞅了瞅門外低聲急道:「這事有點不對,你去打聽一下,為什麼非要讓小柔沉江,他騙了錢隨便做了法事走了便是,為什麼要填進去一條人命。」又嘆道:「這幸虧是個沒文化的騙子,要真是稍微知道點的,估計懸了。」
林木點點頭,又道了聲多謝轉身走了。
向文書在堂屋道:「是誰啊這半天的。」
楚玉回了聲:「是林木,可能是剛下山,走這過,問了一聲。」
楚玉其實低估了這時代文人的風骨節氣,也低估了眾人對鬼神之說的敬畏,就是發個誓那是從內心來說非常重要的,稍稍認字的都不會做這勾當,而知識的普及也不如後世,什麼東西網上一查,基本都能知道。這人行騙多地,專找鄉村下手,只在楚玉這裡吃了虧。
當天晚上,幾個村子的主事人便對那人用了私刑,那人慘叫著說了真話,又在袖帶和行李裡找到銀錢首飾之類的,更是氣的不行,直接把那人打死扔進了深山。
那些本就病著的人,在河邊又是大太陽又是打坐的折騰,去了好幾個,楚玉也只有嘆息了。
也不知向二爺爺怎麼想通的,他拿了向文蘭那藥方,直接讓認識藥草的人上山去採,然後拿回來也不炮製晾曬,直接就煮了幾大鍋在向氏祠堂外發放。
又過了兩天,監鎮直接去廟裡請了和尚在各個村子唸了經,便也不管了。
林木也傳了訊息過來,這次時疫範圍大也不大,就在天長縣內,小也不小,附近的大小村子都有人因此離世的,便有那嚼舌根的說莫不是有什麼瘟神在,說來說出,又說那身體不好的人有哪些,其中就有江小柔,她從小身體不好總咳嗽,很有可能就是她,這流言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的四散開來愈演愈烈。頭天晚上宴請『法師』的時候,喝了點酒,那人便吹噓自己走了多少多少地方,見識過什麼什麼場面,說著說著就說到祭品的事情,食物最差,好點的三牲六畜,這效果最好的肯定是人祭。便有人打了這人祭的主意,試探著提議了讓江小柔當祭品,還能省點錢——三牲六畜可不便宜。開始還有人反對,那提議的人卻道若有親人後輩出事怎麼辦,又說江家獨門獨戶,跟在場的沒有任何關係,殉了她一個,對附近幾個村子都好,難道她家還能翻天不成!其他人便預設了,其中就有林木的族爺爺。那騙子第二天醒來時已是後悔了,卻沒辦法只能趕鴨子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