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陽王府內,興平郡主正坐在上座聽著各管事的匯報。
魏嬤嬤肅立在她身後,忽然看到門口有一位小丫鬟在探頭探腦,她低頭在郡主耳旁說了一句,待郡主點點頭,便出去門外,又與小丫鬟交談幾句,見郡主忙著,就跟著小丫鬟出去了。
少頃便迴轉,在郡主耳邊又低語了兩句。
正在匯報的管事停了嘴,抱著帳目站在一邊。
興平郡主轉頭看著魏嬤嬤道:「可是真的?」
魏嬤嬤肯定地點頭:「方才傳來的訊息,千真萬確。」
興平郡主坐正身體,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細細思量。
須臾後對先前的管事道:「你繼續。」
等她空閒下來已經是午後,興平郡主帶著魏嬤嬤往自己院子走去,後邊跟了幾個僕婦。
「此事可有其他人插手?」
魏嬤嬤走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聞言道:「據他們回稟,均是楚娘子的手筆。」
興平郡主對楚玉倒也多了一些興趣:「雖算不得滴水不漏,卻也達成目的不留把柄。」
魏嬤嬤笑著道:「那鄰人說是她拐帶了小孩,卻沒想楚娘子拿出了欠條,說是還錢就給人,一百兩銀子不是小數,那人當然不肯,倒惹得周邊對鄰人的口碑越發差了,雖有些家底,哪裡又禁得起賭徒揮霍,原本娶妻就不易,現下怕是更難,只能去鄉下尋覓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進了屋子,興平郡主坐在坐榻上,魏嬤嬤給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小几上。
興平郡主又問:「派出去查她的人可有迴音?」
「陸陸續續傳了些訊息回來,都說沒有異常,就是普通的農家女出生,不過他們倒是發現還有另一波人也在查她。」
「可知道是誰?」
「並不清楚,藏得很深。」
「藏頭露尾的,你讓他們小心著些,別讓人起疑。」
「喏。」
「這楚娘子倒是讓我刮目相看,說是心軟卻不可欺。」
「可要安插人進去?」
「倒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她與陸家關係密切,多注意一些也就罷了。」
「喏。」
鄒家愈發吵鬧,家裡出了一個賭徒,鄒呂氏不讓他再出去,連學堂也不上了,只鄒大公子喜歡押注時的熱血豪情,又想念小姐們的溫柔體貼,總要想辦法逃出去的。
一來二去,鄒家是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楚玉完全不再理會這一家子。鄒子文沒有入奴籍,是可以科考的,楚辭與雲飛揚也可以多學些東西,楚玉乾脆就讓大武用木柴做了一個像是畫框一樣的東西,閒了沒事就貼一張紙上去教他們識字,讓他們拿了木棍在地上比劃。
一筆一劃,鄒子文倒是學得認真,每日裡做完事情,回了屋子還要照著楚玉寫的字一遍一遍臨摹。
楚玉很是欣慰,這孩子有恆心有毅力能吃苦,小小年紀知道勤奮上進,若是好好教導一番,以後雖不說前程不可限量,倒也能成就一番事業。
有意無意之下,楚玉去酒樓就會帶上他,讓他接觸一下外邊的人事物。
鄒子文第一次去酒樓時,正是月底最後一次論理。
人很多,裡面大多都穿著乾淨整潔的書生袍,帶著方巾,躊躇滿志搖首吟哦。贏了的笑容滿面,稍落了下乘的也不氣餒,喝口酒又有了好文章。
楚玉牽了他的手走到角落,示意他坐上去,好好看著場上人的表現。
池映易得了空找過來,看了小孩一眼,從秀秀手上接過一本書給楚玉,道:「上次你不是說要教他識字嗎?雖說現下啟蒙晚了些,千字文倒正合適,權當做個見面禮。」
楚玉接過來一看,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前面幾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