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觥籌交錯後,陸李氏攜楚玉與晏夫人告辭,陸知安兄弟已驅了馬車在門外等著,楚玉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次陸李氏為什麼要帶她赴宴,或與小葉寺的見面有關,可她好像也沒做什麼,反倒是學了一堆的規矩。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晏夫人送了陸李氏時,楚玉看著晏五娘緊緊地牽著她姐姐的衣角,好奇的從晏四娘身後探出個小腦袋,圓圓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像極了小侄女小時候,楚玉像怪阿姨附體一般想伸手摸兩把,又剋制的掐住了手。
除夕夜,熱熱鬧鬧的貼年紅,換桃符,陸李氏又給各人多發了一個月的月錢,讓沒有當值的自行安排,大家都樂呵呵的,楚玉也摸著越來越豐厚的荷包眉開眼笑。
因是團圓的日子,陸李氏特讓眾人在正廳一起吃飯,人不多,便沒有分桌,屏風也撤了,不拘男女都坐在一起,李姨娘也坐在了下首。
楚玉安靜地坐在寧芸娘與李姨娘中間,她年後便要離開了,沒必要在此時出什麼意外,眾人舉杯她也舉杯,只假裝沾沾唇,並未飲酒。
等飯後又要守歲,楚玉並不是很困,陸言安便提議做些文字遊戲提提神,陸李氏笑著拍了他一下道:「你這皮孩子,可是要瞧我的笑話?我哪裡還能做文化了。」
陸李氏是陸父先生的女兒,也曾開蒙得了學問的,陸父入了官場後便前去提親,這些年倒也算得上伉儷情深,只一心為了家人,俗務纏身,漸漸忘了如何吟詩作對了。
楚玉默不作聲的看著幾人搖頭晃腦的琢磨著字眼,聽到外面敲了二更,便起身對眾人福禮道:「楚玉才疏學淺,便不獻醜了,未免擾了幾位的雅興,正好回房看看書學習一下。」
寧芸娘聞言看了她一眼,又去看看陸李氏。
陸李氏正在興頭上,正笑著在逗陸栩,聞言道:「那你便先回去吧,炭盆已經讓人點上了,今夜要守歲,燈火是要一直亮著的。」
楚玉乖巧的應了一聲,等了幾息,見她沒有其他的吩咐,便向眾人告退。
楚玉並沒有丫鬟,自己提了個燈籠走在回錦繡閣的路上,夜裡燈火併不明亮,月亮也只彎了一角掛在天空,周圍樹枝的影子隨著燈籠的燭光移動,像暗藏著的怪物一般,張牙舞爪。
前後都沒有聲音,冬日裡連個鳥叫蟲鳴都沒有,只楚玉的腳步聲,唰唰的在空寂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
楚玉忽的停下腳步,側耳細聽,似乎有人在喊她。她並不應聲,把頭上的簪子拔下來緊攥在手裡,背緊貼著牆,眼睛警惕的望著四周。
不一會兒,呼喊聲漸漸近了,正是朝月的聲音,楚玉也沒放鬆下來,等能聽到隱約的雜亂的腳步聲後,楚玉才輕聲的應了一聲。
寧芸娘轉過一個拐角,聽到楚玉的聲音,便笑道:「你剛走我就與婆母告辭來追你,竟沒有追上。」
陸栩眼睛已經欲睜還閉,被陸言安抱在懷裡哄著不讓他睡著了,一行七八人,正要回舜華院。
楚玉笑笑道:「這裡空曠得緊,我隱約有聽到聲音,又擔心是聽錯了。」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把簪子往袖口塞。
寧芸娘上前挽著楚玉的胳膊邊走邊笑著道:「今夜守歲,我們也好久沒好好說話了,不若讓朝月沏了茶,再上幾盤點心,我們下幾盤棋吧。」
楚玉抬手摸了摸鼻子,不露聲色的躲開了寧芸孃的手,尷尬的笑道:「都說了今夜是團聚的日子,正該你們夫婦相聚下棋品茗的,我這個臭棋簍子就不在你面前獻醜了。」
寧芸娘似埋怨的說道:「你最近都少有來舜華院了,偶爾去錦繡閣找你,你也總是在讀書寫字的,怎麼,不把我當朋友了?」
楚玉笑道:「要聊天說話也不急在今日,明天你們還要返鄉祭祖,事多又忙,還有小栩兒也要你操心,等你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