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安一眾人等到汴梁已經是三月底了,殿試業已結束,進士諸科八百八十三人,特奏名八百五十七人,賜及第、出身。
趁著這個熱度,四為樓開張了。
門口掛了一副對聯,是池映易三人想出來的,一旬一換,有一定的難度,若是能對上來,便可以免了一日的食用住宿或是換成十兩銀子,進門後又有一副對聯,是楚玉剽竊的——正是被稱為千年絕對的「煙鎖池塘柳」。若是能對上,便能終身免費了。
楚玉本來想著,若是能對上,能免費住宿一月,就已經很吸引人了,沒想到幾人讀了這句,竟是入了魔般,幾日都在咀嚼,最後定下了規矩,楚玉為之咋舌。
幾人咬文嚼字了許久都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下聯,最後陸懷安忍受不住跑去問了楚玉,楚玉開玩笑道:「下聯是深圳鐵板燒。」
陸懷安細想了一下,這平仄不對不說,連意思都不通啊,他想不通便疑惑地看向楚玉,楚玉憋著笑道:「開個玩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只有上聯。」
陸懷安並不是很相信,後來想想楚玉的字那麼醜,而且聽大哥說她並沒有入過學堂,也沒有請女先生教導過,學問並不是很好,便也半信半疑地走了。
剛開張時池映易選了一些身家窮苦,勉強能維生的文人學子,打著互相學習的藉口,又有免費吃喝住宿,一時間倒也熱鬧。
酒樓一旬做一次活動,或是詩詞歌賦,或是策論經義,偶爾也會比琴棋書畫。得勝者的作品或是拍賣,或是直接賣給四為樓,若有不願意的,能做一副差不多的留下也是可以的。其他有好的作品,若能入了掌櫃的眼,四為樓也會買下來,掛在牆上以做裝飾之用。
如此過了一月,竟是越來越熱鬧,還吸引了不少的先生文豪。
楚玉前世雖說不上是學霸,可也算不上學渣,可跟這些人一比,單單比記憶力就能把她的頭按在地上摩擦,看著池映易能與眾多文人雅士談笑風生,她也只能埋頭算帳了。
四為樓這些日子都是在往裡面添錢,池映易一個人忙不過來,陸知安又要去衙門,陸懷安倒是有心想來晃一圈,奈何國子監開學了,一旬才能出來一天。楚玉便自告奮勇的接過帳房的筆,結果池映易第一次看帳本的時候根本沒看懂——楚玉用的阿拉伯數字。於是楚玉每天還要用繁體字把帳本重新寫一次。
四為樓離住處比較遠,池映易也還沒有搬到胡宅去,每天坐著馬車一起進出,倒也方便,她都考慮過了,等池映易成親搬走後她乾脆住到四為樓好了,反正有員工宿舍,還省了路上折騰的時間。
這天午後,楚玉正在低頭扒拉算盤,她以前學過速算,這方面倒是還不差。
正當她五指翻飛,算盤打得啪啪響的時候,就聽到寧芸娘帶著笑意的聲音:「看來你這帳房做得不錯。」
楚玉把這一頁算好,又把得到的數字寫好才抬頭,就看見陸言安與寧芸娘正站在前面。
她驚喜地放下筆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小栩兒呢?」
又問旁邊的夥計:「掌櫃的呢?與她說一聲,有故人來訪,快去!」
說罷把帳本放好後才走出櫃檯,將倆人引到坐席上。剛寒暄幾句,池映易就帶著秀秀過來了。
陸言安看著身穿女裝,一身搖曳的池映易,簡直目瞪口呆,直指著她,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寧芸娘也是很吃驚,不過比陸言安要好多了,只愣了一瞬便反應過來笑道:「池掌櫃這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池映易捻了袖子,對二人行了個萬福,陸言安腦子還在宕機中,只寧芸娘牽了她的手把她引到了坐席上。
池映易讓秀秀端了酒和一些小吃,她與楚玉是不喝酒的,倒了杯溫水舉起杯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