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是個脾氣倔的,雖然平時總是笑臉迎人,那是沒有觸碰到她的底線。
她家太后曾經一哭二鬧三上吊,想要強迫已經是大齡剩女的她去相親,楚玉硬是抗住不為所動。
對於陸李氏,楚玉尊老愛幼的美德還是有的,可是這不代表她萬事都要聽從。
見陸李氏一個勁的讓她去收拾東西,楚玉便笑著轉了話題:「昨兒倒是真不好意思,倒沒沾著陸三爺的光,不知三爺可得了差遣?」
陸李氏知道楚玉不想聽她嘮叨下去,也只能道:「聽思遠說,現下中書省還是一團亂,莫不是得等著參知政事定了才有餘力來定奪這些事罷。」
「陸大人是個有能耐的,看來陸府又得多一個陸大人了。」說罷對著李姨娘笑了一下。
李姨娘回了一禮。
陸李氏本也是為了昨日葉家孩子一事而來,聽楚玉提到昨天的事情,也不拐彎抹角,對坐在楚玉下首的唐英道:「那孩子是葉家嫡親的孫女,家裡長輩都是寵了的,她一母同胞的兄長又頗得葉大人的喜愛,因此做事便沒個分寸,我知道小澤受了委屈,昨夜已經敲打了大房一番,她也託我帶了些小東西過來,給小澤玩,正合適。」
唐英本就欲將此事揭過,聞言只頷首,表示不再追究。
她不追究了,楚玉自然也不會再多做無為的糾纏,她笑著問陸李氏:「老夫人可知道原禮部侍郎鍾大人?」
如此轟動的事情,陸李氏自然知道,她唏噓道:「半年前還如日中天的鐘府,如今已是樹倒猢猻散,聽說鍾家府邸已經被賣掉,除二房還留在京城,其他人都回了故里,只能嘆世事無常。」
楚玉用手帕捂著嘴巴一笑:「可不是,聽說最初還是鍾家嫡親的孫女惹出來的事端,這小孩子啊,還是得好生教養,這不,好端端的二品大員落了個如今的下場,誰又不感概幾句呢。」
陸李氏聽著她含沙射影的話,心裡堵著氣不好說出來,倒是唐英對著楚玉輕輕搖了一下頭。
陸家與葉家是姻親,萬不願意看著葉家出事的。
楚玉見好就收,將手帕放下來對陸李氏一笑:「看我,說這些做什麼,我與老夫人亦少有見面,昨日我本想與老夫人多說幾句的——陸言安與寧芸娘可還好?」
她與陸言安倆人都忙,少有通訊,自從陸言安去歲離開京城後,也只有過年時才讓人捎了隻言片語給她。
「都挺好的,江寧換了新知府,倒是與思遠相熟,並不用擔心什麼,只是寧家遠哥兒去了,聽思文說芸娘病了好些天。」
寧世遠間接死在楚玉手上,聽了陸李氏這話,也要假意地感嘆幾句。
陸李氏也有些傷感:「寧老夫人這般年歲了,白髮人送黑髮人,聽說若不是二房還有個心哥兒,怕是也撐不過去。」
楚玉覺得自己的心真的是越來越硬了,聽了陸李氏的話,並沒有半點的愧疚感。
陸李氏又道:「反倒是餘家的那位小娘子,日子並不好過,寧家已經讓人將京城裡的宅邸給賣了,她頭上被安了一個剋夫家的名聲,也不知以後會如何,一個小娘子……唉。」
余文嫻與寧世遠成親未久,寧巧娘、寧母、寧世遠相繼過世,有那疑神疑鬼之人,已經將這些事情全都安在她頭上,她又沒給寧世遠留個一男半女,寧家待她自然不會如何親近。
楚玉心頭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寧巧孃的事情說不定陸知安還在裡面摻和了一腳。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安慰道:「到底是餘府家的孩子,父母又俱在,想來不會太難過。」
是安慰陸李氏,更是安慰自己。
陸李氏也只感嘆一句便罷,以餘家的家世,只要過了守孝期,等著排隊讓她再嫁的人也不是沒有,就算身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