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急吼吼地跑進莊子時,楚玉正在府邸門口吩咐下人給她準備釣魚用具。
「你怎麼跟他單獨同處一室?你就不怕他將你如何?」
楚玉讓人下去將東西準備好,帶著杜振往小溪邊走去:「你不是安排了人在旁邊監視嗎?」
杜振停下腳步凝視著楚玉:「你真的要進去幽州館?」
楚玉一揚眉:「喲呵,還不錯嘛,聽茗軒是姓蕭的地盤,你還能偷聽到,很是值得鼓勵。」
杜振粗魯地打斷她的話:「這話我已經跟官家說了,你說說現在該怎麼辦?」
楚玉哼了一聲:「杜大人你多少也連吃帶拿了我不少東西,連一點風聲都不給我透露就直接上達天聽了?」
杜振義正言辭:「我是御前侍衛,只聽從官家吩咐。」
「知道你杜大人是忠君愛國的好漢。」
杜振聽不出來楚玉這話是諷刺還是就事論事,就聽楚玉又輕描淡寫道:「姓蕭的中毒了,你自己琢磨著將後續給收拾了吧。」
杜振一聽,當即傻在原地。
楚玉已經繞過他離開。
等杜振反應過來,楚玉已經走了老遠,他忙追上去。
「你說的都是真的?」
楚玉腳不停歇:「只要你的藥沒問題,那姓蕭的就只能準備後事。」
杜振一聽,這是大事啊,再三跟楚玉確認後忙又跑開。
蕭洪晝真的中毒了,那後面的一系列佈置就要全部換了。
小溪邊有鵝卵石,楚玉也不管杜振是如何一驚一乍離開的,徑直撿了幾顆圓潤的小石頭在手上把玩著。
身側出現一根釣魚竿,楚玉看去,卻是手上拿著幾根釣魚竿的郭蒙。
下人將水桶、杌子之類的東西擺好後離開,楚玉直接坐下將魚竿拿了過來。
兩臂之遙,郭蒙坐定後卻在將小桶裡的魚食往小溪裡灑去,一邊動作一邊道:「釣魚要打窩子,你這樣是很難釣上魚的。」
話還沒說完,楚玉已經揮著魚竿將魚線扔了出去。
郭蒙將窩子打好才慢條斯理地將魚餌串到魚鉤上。
等一切事宜都準備好後,郭蒙才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楚玉盯著浮漂,那浮漂是白色的鵝毛剪短做的,在水波中蕩漾,一漂一漂的。
「我中毒了。」
郭蒙的魚竿抖了一下:「姓蕭的給你下的毒?」
「不是,是我自己下的。」
郭蒙不解,轉頭看向楚玉,楚玉仍舊盯著浮漂。
「你為何要給自己下毒?」
「為了把姓蕭的命留下。」
「可是我們可以在他回遼國的路上截殺他,或者就算他離開宋土,我們也可以深入遼國將他殺了,你不是安排了幾隊人馬去做探子嗎?又為何非要這般做?」
郭蒙越說越急,「你趕快回去,我去叫大夫……」
「不用,我已經服了解藥。」
郭蒙聽著楚玉毫無起伏的話語,覺得事情並不像楚玉所說的那麼簡單:「不管如何,先讓大夫把脈,若是有餘毒未清,早些看大夫早些好。」
「等姓蕭的死了再說罷,我之所以將解藥放在莊子上,也是擔心蕭洪晝見勢不妙硬將解藥搶奪了去。」
郭蒙算了算,從聽茗軒出來到回莊子的路上,差不多一個多時辰,毒藥入口這麼久,就算吃了解藥,也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你那是什麼毒藥?說不定我會知道一二。」
「不知道,我讓杜大人尋來的,據說解藥就只有一顆。」
郭蒙啞口無言,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釣魚上面。
沉悶了許久,倆人的浮漂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