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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我知道的,今兒個真是謝謝您多幫忙了。”岑藍臉色有幾分蒼白,笑容僵在臉上,進退兩難。陳為康看著她的神情不大對勁,心裡瞭然,寒暄了幾句便也起身告辭了。岑父站起了身,客氣的送他到了門口,等到轉身回到大廳的時候,岑藍才看清父親那又蒼老了幾分的面容。“爸,你怎麼了?”她上前挽住老父親的胳膊,面容憂慮。

岑父似乎在一夜之間灰敗了下去,瞳孔之中全然失去了神采,只是木訥的看著岑藍,好半響才應了一聲:“哦,沒事,就是陪著你陳伯聊了會,說了些從前的事,難免覺得有些累的慌。”岑藍有些擔心,岑父卻推開了她的手,笑了笑,說道:“沒事的,你趕緊洗漱了休息,明天又有的忙了。”

老父親邁著小步,一點點的挪著走向臥室,她站在後面看著那步履踉蹌的背影,父親的右手小拇指還微微翹著,岑藍鼻子一酸,那還是很小的時候,父親喜歡牽著她的手去集市買菜,每次看見了好吃的水果她就直接伸手拿,父親樂呵呵的跟在後頭付鈔票,末了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讓她牽著走,直到現在自己長大了,獨立了,可是這麼多年父親他翹著小拇指走路的習慣依舊沒有改。

“爸……”岑藍喃喃的叫了一聲,老父親早已經回了房間,客廳的廣播裡響著輕柔的歌曲,清泠的夜,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深不可測,似乎會將這苦心經營的所有幸福全都吸走。

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客廳中許久,直到口袋裡的手機叮咚作響,她才反應過來,“喂,哪位?”接起了電話,那頭的人卻久久都沒開口說話,岑藍心中一緊,大約猜到了七八分。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最後還是她忍不住,開口說道:“如果沒事,那我掛了。”聲音疏離不帶絲毫感情,冷冰冰的,就好像冬夜裡的冰凌。

“別。”嘶啞的男音惶恐的喊了一聲,繼而變得惴惴不安,“別掛,我就說幾句。”年少時,那些生命裡最為絢麗旖旎的瞬間,當時並不覺得珍貴稀奇,可是經年之後,千帆過盡,當自己再次回頭張望,卻發現,原來最燦爛的一刻已經成為過去。

“岑藍。”錢非凡艱難的開口,那一夜他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去彌補自己的過錯,雖然有理由也有藉口說是被人栽贓嫁禍,可是自己的內心不才是最為清楚明白的嗎?那樣的抱著她,全心全意的擁有著她,這件事,不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卻沒有勇氣去實現的嗎?就是這樣骯髒不堪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渴求她能夠原諒。他苦笑了一聲,緩緩說道:“手機裡,給你寫了好多簡訊,卻沒敢真的發給你; 都存起來了,就當是每天都能跟你說說話。”

“以前總覺得,被人恨著,真是件恐怖的事情,指不定哪一天就會死於非命。可是現在,我真希望你多恨我一點,愛一個人是會慢慢變成習慣的,但是恨,確實要不斷提醒自己,鞭策自己才能實現。”錢非凡說著說著,聲音就慢慢的哽咽了,“你恨我吧,最好一生一世都恨我,這樣起碼你不會忘了我。不會忘了這世上還有個這麼可憐的人連你的‘恨’都要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

那時天真,總以為分別之後還會重逢,有緣再見時那些話總還是來得及說,卻從未想過,當初的每一次轉身,都會是最後的訣別,最後的最後,她沒能愛上他,卻成了這世上另一個男人的妻子。這樣漫長的一生,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一定有過許多難能可貴的人和事;但對於他來說,時光匆匆而過,自己能夠記得的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她——可惜的是,最終他沒能和她在一起。

這個電話岑藍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通話的,“嘟嘟——嘟——”的忙音響了許久,她才恍然的合上了手機。一夜無眠,第二日等到公司的秘書打電話詢問近日行程的時候,她還迷迷糊糊的窩在床上不願起來。

磨蹭了好半天,等到終於收拾妥當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