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婉妃的身份很特殊,她並不是南國人,而是另一個被南國征服的小國公主。根據宮殿裡其他侍女的說法,她自從進宮之後就沒有笑過,但皇帝很吃這一套,不僅將宮殿裝修成她故國的風格,也時常從各地尋來奇珍異寶逗她開心。
而被裝在瓷盆裡的柚笙,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伊流翎倒是覺得傳言未必屬實,至少那位不笑美人現在就坐在他旁邊抱著一壺酒笑得花枝亂顫。
“在我的家鄉,房頂做成這樣就是為了讓人坐的,可是他們造了之後卻從來都不讓我上來。”婉妃是個大約二十出頭的金髮美人,因此比宮中絕大多數女性都要高上不少,也要重上不少,這點從伊流翎帶著她登上房頂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還是你好,不僅帶我上來,還給我找酒,你是我進宮之後遇到的最溫柔的人了。”
伊流翎悄悄轉開臉,這位婉妃有個壞習慣,一被拒絕就生氣摔東西(當然因為長得好看所以大家都說是真性情)。他當時看著她順著多寶格一路砸過去,下一件就是柚笙了,無奈之下才答應了下來。
“我的家鄉什麼都不好,物資匱乏,寒冷潮溼,天上也整日都是陰雲,看不到星星,更別提還要做這樣精緻的糕點。”婉妃嘆了口氣,從放在身旁的雙層玉盤上面拈起一塊做成花朵形狀的糕餅,“可是,那裡再不好,也是我的家。只恨我不像那位皇后娘娘一樣,能夠保得住它。”
伊流翎倒確實是聽說過這位皇后帶兵出征的壯舉,要說這定南王府可能確實是基因好,他們家的男丁代代都是打仗的好手,而女子也巾幗不讓鬚眉。說實話,很多人都私下討論過,入主中宮這事兒放到哪家都是個榮耀,但對於定南王一脈來說著實是浪費人才。
“我聽說,你救了陛下一命,他要給你賜婚?”婉妃盯著手上的花朵糕餅,忽然問道。
伊流翎沒料到她突然發問,便點頭“嗯”了一聲。
賜婚應該指的是蒲桃之吧?
“有意思,”婉妃咬了一口糕餅,思索了一下,忽然將剩下的部分遞到了伊流翎面前,“你試一下毒。”
“你不都吃了嗎?”伊流翎看著那沾著口水和口脂的兩片花瓣,把屁股往旁邊挪了挪。且不說雖然屋頂上只有他倆,但這麼高又無遮擋的地方基本完全處於皇宮監視之下,就算是沒人看著,他覺得婉妃的舉動也有些過分大膽了。
“我還沒嚥下去呢。”婉妃狡黠一笑,又將糕餅往前送了送,眼看要懟到伊流翎嘴裡。
伊流翎的手摸到了房頂的邊緣,他可以確定自己再往後挪就會掉下去,但面前有虎豹,他還是決定乾脆掉下去算了——雖然現在用不了魔力,以他的身手倒不至於摔出個好歹。
然而,就在這時,婉妃忽然將手收了回去,把剩下的一小塊糕餅吃掉。
伊流翎摸不準她要幹什麼,並沒有把位置挪回去,還是在屋簷邊上觀察。
“害怕有毒啊?”婉妃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聽說你當初為了救陛下跳下懸崖?那時候怎麼不怕死呢?還是說,人有了身份地位之後,就開始惜命了?”
伊流翎覺得她攻擊性有點強了,但後者也沒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誰不是這樣呢?當初我也是帶著必死的信念來的,結果……呵。”
必死的信念?伊流翎心道這姑娘不會是打算進宮刺殺誰吧?後面因為待遇好放棄了?但就她平時那個悶悶不樂的樣子,倒也不覺得有多享受這個身份。
等一下,伊流翎悚然一驚,如果說之前婉妃都是一個冰美人,現在突然變得這麼活潑可不是什麼好事,不會她突然又產生了那個必死的信念吧?那她要幹什麼可別把一宮的人給拖上啊,也不知道會不會把他們這些打工仔給連坐死。
“也不能這麼說,主要還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