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蓮讓寒松齡在臨谷一面的窗前椅子上坐了下來,輕聲道:“寒公子,你稍等一下,我去請公主來相見。”話落移步轉身出室而去。
憶蓮剛走,四個紫衣少女便走了進來,在那名叫琴心的紫衣少女手中端著一個瓷茶杯。
寒松齡知道那杯中裝的是什麼,但俊臉上卻沒有一點異樣的表情,星目仍然悠閒地打量著客室中幽雅高潔的陳設。
琴心走到寒松齡身側的桌子前,雙手將茶杯放在桌上,嬌聲道:“寒公子請先服杯熱茶驅驅寒,我家公主立刻會來會寒公子的。”話雖然說得平和,但總不能完全掩去那絲驚懼的表情。
知道這杯茶,自己早晚是得喝下去的,寒松齡道謝一聲,伸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茶一下腹,寒松齡俊臉立時一變,紅潤的俊臉,突然變得十分蒼白。
就在這時,室內響起一連串愈來愈近的環佩的叮噹之聲。
房門口首先出現的是方才進去請白鳳公主的憶蓮,在她身後出現的就是那令人觸目難忘的美麗迷人的白鳳公主。
由於內心的高興,使憶蓮忽略了寒松齡那張其白如紙的俊臉上的神色,她興奮地叫道:
“寒公子,我家公主特此來向你致謝呢!”
雖然,僅只那麼文靜地在寒松齡的臉上掃了一眼,白鳳公主芳心卻猛然地往下一沉。寒松齡那蒼白的臉色,使她那顆純潔的芳心上立時籠罩上一片黑影,她,開始懷疑那藥了。
淡漠的,寒松齡掃了兩人一眼,低沉地道:“公主已謝過我了,雖然只有一杯茶,但其價值卻已超過了任何人能估計的代價。”
芳心一動,憶蓮的目光重又轉到寒松齡的臉,這次,她看清楚了,但卻駭得呆了,良久良久,才吶吶地道:“寒……寒公子,那藥……”
白鳳公主端莊地向室內走了一步,木然地道:“寒公子,我知道我不該那麼做,但我卻那麼做了,除了為的是自私之外,我沒有任何其他理由可以解釋。”
憶蓮定了定神道:“公主,我知道你的苦衷,寒公子也會知道的,公主,你用不著解釋的。”
雖然,寒松齡沒有反對憶蓮的話,白鳳公主的臉兒上卻沒有被諒解的喜色,她望著寒松齡,仍是那麼木然而空洞地道:“寒公子,我的自私到此還沒有終止,你還得隨我們跋涉千里,回到我本來的國度裡。”
寒松齡毫無表情地道:“到那裡公主就滿足了是嗎?”
白鳳公主點點頭道:“是的,到那裡之後,我為人兒女的職責算是完成了大部分了。”
寒松齡淡然地笑了笑道:“公主,你以為寒松齡不是人的兒女嗎?”
白鳳公主愧疚地避開寒松齡的視線,緩慢地道:“我會報答你。”
避開的目光,突然又回到那張蒼白的俊臉上,白鳳公主莊嚴而又誠懇地道:“是的,寒公子,我會報答你,盡一切我所能地報答你。”
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寒松齡道:“公主,你想過那‘一切’兩個字包含的有多少嗎?”
白鳳公主那純潔而又莊嚴誠懇的目光仍盯著寒松齡臉上,他緩慢而肯定地說道:“我知道,那連我自己也包含在內。”
這句話任何人都聽得出其中的真意,也許太重了一些,以至於憶蓮與那四個紫衣少女全都呆住了。
寒松齡也怔了一怔道:“公主,你不覺得這代價太高了些嗎?寒松齡只不過是一個江湖上落魄之人而已。”
深深地嘆了口氣,白鳳公主木然地笑了笑道:“寒公子,那是我欠你的,也許,我那樣做還不如你給我的多。”
把目光從那張令人心醉的臉兒上移開,寒松齡望著窗外松枝上歇著的白鸚鵡,出了一會兒神,才道:“公主,假使寒松齡今夜橫屍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