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食子,武后連軟禁之中的親生兒子都捨得殺,實是亙古少有。
去年,李唐宗室王爺越王李貞、琅琊王李衝等反武后,丘神績奉詔平叛,等他率兵趕到時李衝已死,無叛可平,博州官吏素服出迎,向朝廷投降,丘神績便下令把乞降的官員全部殺光,又抄滅其家,受害者逾千餘家,其酷厲可想知。…;
故而,丘神績雖是武將,卻與周興、來俊臣、索元禮等人並列,排為四大酷吏之首,名聲噪於京城。這樣一個人,要說是他幹出屠村血案,實在是尋常的很,然而楊帆卻不能確定楊明笙臨終所言是否屬實。
還有,那個苗神客,到底是什麼人?
楊明笙絕望地說出的那兩個名字的時候,苗神客的名字是排在丘神績前面的,那種時候,生死存亡、烈火焚身,一個人是無暇多加思考的,他說出的話就會最直接。這時被他排在前邊,第一個說出來的人名,必然是在他心中看來,比接下來的人更加重要的人物。
比丘神績更加重要的人物,自己卻根本不曾聽說過,這個人能是什麼人?
楊帆輕輕撫著受傷的肩頭,暗暗思忖道:“看來,得好好打聽打聽這個人的身份。一切,待我傷愈後再說。”
楊帆正想著,房門忽然又叩響了,有人問道:“楊二,可在房中?”
楊帆聽那聲音,似乎是蘇坊正的聲音,不覺有些驚訝,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
楊帆坐起來,揚聲道:“可是蘇坊正嗎?請進來。”
門兒吱呀一聲,蘇坊正走了進來,轉到裡屋,見楊帆正要坐起來,連忙上前道:“唉,你身上有傷,不要動了,躺著,躺著,老夫就是來看看你。”
蘇坊正坐在榻邊,詢問了一番傷情,便從懷裡掏出幾吊錢來,對楊帆道:“楊二,你是為咱坊裡出公差受的傷,坊裡頭自然不能不聞不問,叫人家背後裡戳脊梁骨,說我姓蘇的不地道。
這些錢,是街坊鄰居們湊了一些,老夫自己也拿了一些,你且拿去安心養傷,再買些吃食補補身子。坊裡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老夫已找了人來頂你的差使。”
楊帆道:“多謝坊正,我這傷養上個把月時間也就好了,到時再為坊裡做事,這些時日,確實不宜勞動,只好麻煩坊正安排他人了。”
蘇坊正打個哈哈道:“不不不,等你傷好了,也不由在坊裡做事了。咱們這小廟,哈哈哈……”
楊帆微微變色道:“坊正這是要辭了某的差使麼?”
蘇坊正趕緊擺擺手道:“噯,你可千萬不要誤會,老夫是那種人麼?你放心,只要你還願意做這個坊丁,你自然可以隨時回來,老夫歡迎之到。只不過……”
蘇坊正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道:“你呀,否極泰來,攀上了貴人,這等差使,我怕你是再也不會幹嘍。”
楊帆心中一動,忽地想起了下午突然出現的彩雲姑娘和那位姜醫士,連忙忙道:“蘇坊正,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在下什麼時候攀上了貴人,我怎麼不知道?”
蘇坊正打個哈哈道:“有些事,來日你自然明白,老夫現在卻不好說的太多。總之呢,你到咱修文坊時日雖短,可街坊鄰居的住著,大家都很和睦,像是一家人一樣,不管你將來如何發達,可不要忘了咱們吶,哈哈!”
蘇坊正說著,便站起身道:“好啦,我就不多坐了,你歇息吧,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隨時跟我說,老夫幫你安排。”
蘇坊正說完就笑眯眯地離開了,丟下楊帆一個人更是納罕:“貴人?我幾時接觸過什麼貴人,蘇坊正何至於對我如此眷顧?”
楊帆思來想去,不覺又想到了天愛奴身上。…;
本來,因為姜醫士詭異的舉動,他已經否定了這個想法,可是與他有過交集,又能請得到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