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身後這人未必聽得懂他說的話,卻不料身後那人並未吭聲,卻一把接住了那條斷臂,掣刀在手。
楊帆心中大定,兩人共騎一馬,兩口刀左右翻飛,與十幾個突厥人廝殺起來。
混戰之中,刀槍並舉,楊帆就不能如方才一般施展那神乎其神的武技了,雙方廝殺成一團,什麼招式全都沒有用處,全是最直接的劈砍、刺殺,較量的是速度、力量和反應的敏捷。
二人左右開弓又把三人斬落馬下,回頭一看高舍雞等人已然遠去,地平線上只見隱隱一處黑點,楊帆便撥馬道:“咱們走!”
二人撥馬殺出重圍,落荒而逃。卻未逃向高舍雞等人逃走的方向,敵兵還未擺脫,楊帆不能把敵人引過去。
眼見二人逃走,一番混戰中已知二人驍勇,那些突厥兵不敢再自恃人多,紛紛摘弓認扣搭弦,向他們射箭,箭矢在二人身邊嗖嗖橫飛。天愛奴反手以刀護身。撥打鵰翎。
楊帆眼見二人共騎,馬速不快,身畔箭矢橫飛。一個不慎,就得被對方的利箭把兩人射穿,心中暗暗焦急。
身後的天愛奴突然叫道:“往那邊走。衝進沙丘群,先擺脫他們再說!”
這時,她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楊帆聽見那熟悉的女聲,不由驚道:“阿奴?你是阿奴?”
“嗖!”
又是一箭擦肩而過,天愛奴用胳膊肘兒拐了他一下,怒道:“還不快走!”
楊帆無暇再問,立即撥馬衝向沙丘群,這時撥也古調來的大批人馬也追了過來。遠遠看見他們與追兵一前一後衝向沙丘地帶,立即尾隨而來。
七八個突厥兵追進了沙丘群,連綿起伏的沙丘起到了極好的隱蔽效果,他們的弓箭在這樣的地形下已失去了效用,突厥兵們掛好弓箭,拔出長刀,四顧張望。突然有人向前一指。大叫道:“在那裡!”
眾人聞聲看去,就見一匹馬的影子一閃就沒進了沙丘之下,立即提馬追了過去。
“又到哪裡去了?”
幾個突厥兵站在沙丘上正四下眺望著,身邊的沙地突然一動,飛濺起一大片沙土。向他們劈頭蓋面的襲來,沙土後面裹挾著兩片雪亮的刀光。把自己埋進沙地的楊帆和天愛奴突然一起發難,兩名猝不及防的突厥兵應聲栽下馬去,二人飛身竄上馬背。
“殺!”
二人異口同聲,催馬前行,沙丘上刀光劍影,殺成一團。
一個突厥兵的刀被磕飛,急急仰身栽下馬去,這才逃過了開膛破肚的危險,他咕嚕嚕地滾下沙丘,狼狽不堪地爬起來,只見一個夥伴坐在馬上,一手提刀,一手掩著咽喉,身子晃了幾晃,突然仰面栽下沙丘,滑到一半處止住,血從他的咽喉處咕嘟嘟地冒出來。
這個突厥兵手腳並用地爬過去,伸手奪過了那死去夥伴手中緊攥的鋼刀,小心翼翼地爬上沙丘,只見丘上橫屍一片,遠處兩騎戰馬剛剛沒過一片丘陵地帶。他失魂落魄地看看遍地殘屍,再扭頭回望,只見他們的大股追兵捲起一溜塵土,正向這裡猛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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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你怎麼在這裡?”
一片沙丘下,停下稍作喘息的楊帆驚訝地看著一副男裝打扮的天愛奴。
天愛奴正認真檢查著馬背上袋囊中的東西,檢查一番之後,天愛奴回身走過來,說道:“他們的袋囊裡沒有多少飲水和食物,我們不能在沙漠裡久耽,一旦有風暴或者陰天,我們就容易迷失方向,不等我們走出去,就得餓死、渴死在這裡。”
楊帆指了指她的嘴唇道:“你的鬍子!”
天愛奴的兩撇鬍子在打鬥中已經掉了半撇,只剩下一半粘在唇上,天愛奴伸手撕掉那半撇鬍鬚,瞪著楊帆道:“你聽到我的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