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是第二副會主,一向陪著會主坐鎮長安,地位上排第二,實權的話,比排位在他之下的三會主君如顏其實都要遜上一籌。
結果,李黑因為兒子死了,交出了他的權力,於是他一躍成為蛟龍會第一副會主。
漕幫之中,最重者只有漕拳和漕口,這是幫主的左膀右臂。君如顏掌漕口,李黑掌漕拳,他這個第二副會主的地位就尷尬的很。能夠接掌漕拳,他欣喜若狂,可是李黑從他爹那輩兒就掌漕拳,父子兩代經營數十年,心腹眾多,根基深厚,如今李黑雖然交出了大權,可是對這些江湖好漢依舊有著極大的控制力,他嚴世維這個漕拳舵把子當的名不符實。
經過一年多的苦心經營,他才掌握了一定的實力,拉攏到兩三百人成了自己的心腹,就是今日想要依仗武力吞併順字門的那些人。文會主有意吞併順字門時,他拍著胸脯包攬下來,他本以為對付一個順字門輕而易舉,誰知卻丟盡了蛟龍會的面子。
今晚議事,他本來主張立即還以顏色,召集蛟龍會的人馬踏平順字門,可是依舊掌握著蛟龍會大部分武力的李黑卻極力反對,這分明就是有意想看他的笑話。
要馴服那些桀驁不馴的江湖漢子,憑的是手段、靠的是威望,李黑削他臉面,就是不想真的放權。他奶奶的,他孫子還在吃奶呢,這個老不死的究竟想幹什麼,難道還想撐到他孫子長大成人,再把漕拳舵把子的位子奪回去?
嚴世維沉著臉色繞過內室,一抬頭,忽地怔住。
燈光下,一個國字臉、濃眉如墨的大漢正坐在桌前燈下,嚴世維每晚睡前都會喝一碗乳酪,此刻,丫環端來放好的那碗乳酪正端在那個大漢手中,有滋有味兒地品著。
那人抬起頭,一雙銳利有如鷹隼的眼睛盯著嚴世維,微笑道:“嚴會主才回來麼?我可候你多時了!”
嚴世維驚駭的目光從那人身上又落到橫亙於桌上的那口長劍,驚呼一聲,急急便退,大叫道:“來人!有刺客!快來人!”
隨著嚴世維的一聲大喝,府上打手紛紛聞警而至,手持棍棒刀劍向臥室裡撲去。臥房內噼啪轟隆、乒乓作響,桌椅破碎的聲音,什物拋砸的聲音、拳掌相交的聲音、兵刃碰撞的聲音,叱吒喝罵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喀喇”一聲,木畫屏上也被桌子破碎的一角砸破了一個大窟窿。
僅僅片刻,暴風驟雨般的聲音便停止了,臥房裡一片寂靜。嚴世維站在堂上,四個持刀護衛將他團團護在中間,耳聽著臥房內寂然一片,幾人不禁面面相覷。
“去!看看裡邊怎麼樣了?”
嚴世維心驚膽戰地推了推身前兩個護衛,兩個護衛攥著刀,硬著頭皮繞過屏風,環目四顧,只見臥房內一片狼籍,闖進去的七八名打手有的趴在榻上,有的軟綿綿掛在帳頂,有的頭下腳上地倒掛在梳妝檯上,有的壓在滿地木屑上,還有一個倚著屏風坐在地上,一個個全都暈迷不醒,而那闖進臥房的大漢卻不見了。
“副會主,那……那人不見了!”
兩個護衛如見鬼魅,又驚又怕地盯著室內,生怕那人妖邪一般突然從一片虛無中躍出來。
“不見了?怎麼可能!”
嚴世維這間臥室,唯一通道就在堂屋這邊,裡邊既沒有小門也沒有窗戶,偌大一個活人怎麼可能就不見了?
嚴世維急急衝過去一看,室內能打碎的都打碎了,帷帳也落在地上,確實沒有一處可以藏人的地方。四名侍衛和嚴世維怔怔地看著房中,嚴世維突然打個冷戰,失聲道:“莫非……莫非是什麼妖魅邪物?”
旁邊一人探頭探腦地往狼籍不堪的臥室裡看,對嚴世維道:“這裡邊有妖魅邪物麼?那副會主該請個道士來做場法事。”
“放屁!你……啊!”
嚴世維怒不可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