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臉色一沉,道:“你們兩人,一樣的不知輕重,任性衝動!”
李持盈頭一回看見他向自己發火。不禁嚇了一跳,一時竟不敢回話。楊帆舉向隆慶池畔走去,池中湖水已經凍結,冰雪覆蓋,湖邊有幾隻枯萎的荷莖。在冰雪中掙扎出短短一截,一片枯敗氣象。
李持盈邁著小小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挪到他的身邊。偷偷瞟一眼他的臉色,怯生生地道:“你……你生氣啦?”
楊帆望著面前一片雪野,寒聲道:“你雖年幼,畢竟生在帝王家,應該比尋常人家女子明白事理。你說,這兩國和親是不是一件國家大事?如果是。那麼此事成與不成,都應該交給朝廷來權衡利弊得失,從而做出最合乎國家利益的選擇。至於其中一個女人終身幸福與否,根本不在考慮之列。而楊某做為一個朝廷官員,更不該從中動什麼手腳。
如果這是一件私事,那麼就是涉及你相王府諸女的一件私事,與楊某有半分干係麼?楊某幫你,算不算是一份人情?怎麼反倒像是我欠了你似的,動不動上門來大呼小叫的,擺出一副債主的嘴臉,難道你是皇女,就可以為所欲為?”
李持盈被他訓的委屈不已,珠淚盈睫地道:“人家……人家也知道,是……是求你楊將軍幫忙。可是……可是人家忽然聽說突厥也要來和親,滿朝一片反對,這一來,只怕皇祖母就會答應吐蕃那邊的和親了,人家又不見將軍你有任何動作……”
楊帆道:“皇帝也不想與吐蕃和突厥和親,可她能直接拒絕麼?就算是兩戶普通人家聯姻,如果兩家常有生意往往,有女兒的這戶人家怕影響了自家的生意,也不能毫不客氣地拒絕說因為你那兒子吃喝嫖賭,不當人子,所以我家女兒不能嫁吧?
他總得找各種理由,委婉地拒絕人家,既不得罪人,又保全了自己的女兒。如果他想找個人從中調停,這個人更要用些手段才成。我一直在為此事奔走,可你以為我會把所有的事都做在明處?還是說我做過什麼,都得事無鉅細地告訴你一個黃毛丫頭?”
李持盈被他訓的低下頭不說話了,楊帆加重語氣,又道:“你不要聽風就是雨的。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說好聽些這叫率性天真,但你不要忘了,你是皇女,此事更是牽涉重大,所以需要格外謹慎,你明白麼?”
李持盈委屈地道:“人家明白了……”,說著兩顆淚珠輕輕落下,垂在她的衣襟上。李持盈忍不住輕輕啜泣起來。
遠處,相王府的那些使女奴僕們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他們踮腳望向這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楊帆發覺到他們的異樣,不禁暗叫不妙,自己把話說重了,弄得這小丫頭哭鼻子,如果相王府家人回去與相王一講,自己可有點說不清。
楊帆展顏一笑,忽然又和氣起來,對她道:“不過我倒是發現,你比安樂至少強了兩處。”
小孩子的注意力果然是容易轉移的,被訓的眼淚吧喳的李持盈馬上眨眨淚眼,眼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呢,便好奇地問道:“是嗎?人家哪兒比安樂姐姐強?”
楊帆道:“一個是你肯聽勸,而不是狂妄到自以為是,那樣的女子最是可憎。再一個,你很重然諾,雖然你年紀還小,可是你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會信守承諾,這可是個好姑娘。”
李持盈破啼為笑,楊帆再接再勵,繼續讚道:“我現在又發現一處你比她強的地方。”
李持盈兩眼放光地道:“是嗎?”
楊帆點頭:“當然!你笑起來很好看,我忽然發現你是個美人胚子,再長大些一定比安樂還要美麗。”
李持盈被他贊得俏臉生暈,,忸怩地道:“人家哪有安樂姐姐美,你盡亂講 ……”
安樂之樂,在京城上流圈子裡是出了名的,太平公主曾被詡為洛陽之花,如今她年屆中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