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京兆府的官差擋了路,導致大唐cbd中心區大堵車。
官府亂作為的威力不容小覷,在以馬車為主的大唐,都能堵出現代大都市早晚高峰期的感覺。
景慄實在等不及,便下車步行前往鳳臨閣。
沒有網路的時代,群眾吃瓜主要靠圍觀,京兆府的官差出動,必然是有大事發生,於是乎,閒來無事的百姓便都聚在此處看熱鬧。
景慄先是在三層外三層的人群中艱難穿行,後又被手執紅纓長槍的官差阻攔,前往自家酒樓之路,難似上西天取真經。
景慄把自己是鳳臨閣老闆的事告知官差,可是對方並未輕易相信,而是用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她,幸好王敬提前在附近侯著,這才證實了她的身份。
她急急問詢:“京兆府的官兵為什麼會來,整條街只封了我們一家酒樓嗎?”
“不是查封,只是今日不能開門迎外客,京兆府的官員都在米麒麟飯莊,遊公子讓您到了之後先過去一趟”,王敬把聲音放低,又補了一句——
“起初我以為是衙門的人來找鳳臨閣的麻煩,但後來發現米麒麟飯莊和街上其他幾家大商鋪也被告知今日不得開門迎客,實在不知京兆府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截止目前為止,唯一的好訊息是,鳳臨閣至少不孤單,還有其他店鋪也遭遇了相同的困境。
可是,景慄的內心卻有一種沒著沒落的孤獨感,她一個勁兒地悄悄擺弄戒指聯絡器,開開關關好幾回,都沒有聽到坑貨隊友的聲音,她莫名感覺自己被事務所拋棄在了唐朝。
倘若此時是盛世大唐,那她在長安定居也無妨,生活滋潤又沒有減肥壓力,小日子妥妥賽神仙。
可是,眼下偏偏是時局日益動盪的中晚唐,商賈須得在夾縫中求生存,一不留神就可能家破人亡,比起社hui主義和諧社會差遠了,她無論如何都必須重返現代。
她來到米麒麟酒樓,跟隨跑堂走向二樓,心中惴惴難安,腦中思緒紛亂,不知將面對什麼,也不知自己是否有能力轉危為安。
她深呼吸數次,按捺紊亂的心跳,每一步都走出了奔赴刑場的慷慨壯烈之感,走道兩旁肅立的佩刀官差愈發加劇了她的忐忑。
然而,世間事總在凡人的意料之外。
步入雅閣,眼前所見與景慄的預想完全不同,並無嚴肅緊張的氛圍,“交際達人”遊公子正在談論趣事,幾位身著不同樣式官服的官員皆欣然而笑,似乎和尋常的朋友聚餐沒有太大差別。
“楚小姐,你可算是來了!”米子游起身招呼,併為她介紹在座的各位大官,不僅有京兆府的秦府事和尉遲少尹,還有金吾衛的祁副將和兵部的趙侍郎。
景慄對古代官職並不瞭解,拿不準眼前的各位官員究竟掌有多大的權力,暫且先逐一恭敬行禮。
她本以為會遭遇官員們暴風驟雨般的冷臉打擊,不想在座的各位都十分和氣,客客氣氣地與她打招呼。
還沒等景慄落座,便有一位官差入內,在金吾衛祁副將的身側悄聲耳語。
此訊息必定極其重要,祁副將即刻與同桌的官員低聲討論,景慄隱隱聽到隻言片語——
“今兒也許難有空閒…說不定明日或後日才能出宮…路線還需重新商定…”
“出宮?”景慄悄咪咪地揣摩這個詞,再結合當前的陣勢,不禁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不成皇帝要微服出巡嗎?
秦府事放下茶杯,對“楚鳳鳴”說道:“官府有一項重要任務需鳳臨閣配合,楚小姐不會不給面子吧。”
“官府的要求,民女自當全力以赴。”景慄若是不給面子,就會保不住腦袋,她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