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慄對當前局勢進行橫觀縱觀加斜觀,意識到這根本不是啥大女主劇,而是雙男主戲。
當前局勢似一盤大棋,對弈的雙方是小仇大人和李正德,楚家上上下下,包括景慄所扮演的楚鳳鳴,全都是他們二人指尖的棋子。
景慄後知後覺,方才醒悟小仇大人早已開始佈局,而且棋藝明顯比李正德更高一籌。
楚家人倒大黴,不單單是因為紈絝草包楚墨軒出言不遜,得罪了北司,更是因為楚家和李正德有著極深的牽連。
渣爹楚子濂是南衙官員,而楚鸞合和李正德有私情,小仇大人拿楚家開刀,一來可以打擊南衙的勢力,二來可以利用愚蠢的楚鸞合爆出有關李正德的醜聞,讓其人設與美名面臨全面塌房的風險。
小仇大人看似在打擊楚家,實則是在針對李正德,但並不是毀其名譽那麼簡單,而是利用他在乎君子虛名的性格弱點,一步步引之進入圈套。
景慄不僅是主動提出退婚的德郡王前任未婚妻,而且是鳳臨閣新老闆,更是與楚家斷絕關係的叛逆大小姐,從她在賑濟所出現的那一刻起,便成為了小仇大人眼中的完美棋子。
那時小仇大人坑了她五百斤大米,現在想來未必是因為貪,而是想試探她“上不上道”。
景慄將米拱手讓出,在小仇大人看來,這樣的“屈服”,既是識趣,也是在向北司示好。
以德郡王為首的南衙高官需要一家新的宴客酒樓,必會嚴防北司力量滲透,小仇大人則先下手為強,選定“楚鳳鳴”和鳳臨閣作為棋子,步步為李正德設局。
為了計劃能夠順利開展,就算楚家不作死,小仇大人也得掀風起浪,不知死活的愚蠢楚家人大大省了反派的力,前赴後繼送人頭。
先是渣弟楚墨軒當街藐視北司,被小仇公公死死拿住了把柄,後有渣爹楚子濂大鬧鳳臨閣,被宦官一黨請去“喝茶”,一系列騷操作之後,楚家人生生把自己變成了不作就不會死的宇宙級典範。
其後,北司又安排人教唆楚鸞合,激她使用以卵擊石的極端方法求渣郡王負責,轟轟烈烈自爆醜聞。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南衙折損黨羽楚子濂事小,畢竟有的是人排著隊等待接手其職權,最讓南衙權臣德郡王鬧心的是,自己辛苦維護多年的孤傲君子人設全線崩塌。
堵住悠悠眾口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請與楚家斷絕關係的“楚鳳鳴”出面,由她來揭露楚家人厚顏無恥的真面目,併力證私情一事完全是楚鸞合的惡意杜撰。
小仇大人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故而才會在前期光明正大地袒護“楚鳳鳴”,楚家前來鳳臨閣找麻煩的人,來一個他滅一個,來兩個他滅一雙,最後乾脆放出團滅楚家的大招,期間還專請御醫來前來酒樓為“楚鳳鳴”診治。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鋪墊,一切只為後續劇情反轉而服務。
小仇大人若是改行做編劇,絕對是一把好手。
北司施與如此之多的恩惠,擺明是要告訴所有人,“楚鳳鳴”是我們看上的人。
而小仇大人接下來所安排的劇情,則是“自打臉”,讓“楚鳳鳴”背棄北司,投奔德郡王。
如此一來,北司自導自演了一出顏面掃地的大戲,好讓南衙的高官們傻傻樂呵一番,放鬆其對“楚鳳鳴”和鳳臨閣的警惕,以便開展下一步安插密探、竊聽秘聞的大行動。
此事若順利進行,那北司即為棋局贏家。
若是不幸被南衙發現端倪,那小仇大人也不會有太大損失,直接犧牲掉“楚鳳鳴”即可。
景慄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小仇大人這個死太監的套路。
她在心中憤憤然問候小仇大人的十八輩祖宗,並咒他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算了,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