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可能在巡捕房內部,也可能有獲知警方訊息的特殊渠道。”林摩斯給出相當正統的官方論斷,結束短暫的休息後開車,並繼續說道——
“穆雷交代出了另外一名同夥,名叫鄭鈺,是當年自殺女學生吳欣悠的母親,一年前已因病去世。”
景慄俯身緊盯著他的雙眼發問:“鄭鈺是挖眼剁手的兇犯嗎?”
“穆雷說是…”林摩斯的音調不似從前那般堅毅篤定,在猶豫後半句要不要說的時候,未婚妻的目光令他十分不自在——
“你幹嘛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老話說得好,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但我始終對探長心懷百分之百的信任!”景慄轉了轉眼珠,裝出誠摯的態度打出一張感情牌,繼而才問道——
“你認為穆雷的話可信嗎?”
林摩斯並未給以明確答覆:“我已經安排人去核實鄭鈺的情況了,一切都要憑證據說話。”
景慄不依不饒地探問:“依探長敏銳的直覺,穆雷有沒有說謊?白玫瑰案是否還有其他的兇手?你有沒有懷疑的物件?”
林摩斯使了一招乾坤大挪移,反問道:“據說女人的直覺更準,你先講講自己對這三個問題的看法。”
“我…”景慄被擺了一道,相當心塞,試圖把問題再拋回去——
“我正因為沒有想法,所以才向探長您請教。”
“你心裡暗藏了不少對於案件的猜想,只是不願意說而已”,林摩斯審問過的犯人不計其數,怎可能看不出她心裡的彎彎繞,試圖用領導權力逼問出未婚妻的真心話——
“如果不回答就扣半個月獎金。”
“扣就扣,我又不差錢!”
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景慄堅決不說出華生的名字,哪怕要付出金錢的代價,反正她在這個世界也沒有時間買買買,做財迷並無意義。
混賬俗話有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萬一林摩斯也是這種想法,他定會為了保好兄弟華生的周全,毫不留情地手撕了未婚妻這件“衣裳”。
此話題到此中止,其實二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林摩斯心知肚明,以未婚妻的聰慧,肯定已經意識到了華生身上的疑點,只是不方便直說而已。
當然,他的智商再超凡也想不到魂穿解怨一事,對於未婚妻旁敲側擊式的繞彎子話術,林摩斯理解為體貼的好意,以為“李福爾”之所以不直言,是擔心他接受不了好友華生參與犯罪的事實。
他確實需要時間去消化殘酷的現實,所以才一直不願提華生的名字,直至此刻,他仍心存一線希望,想要盡最大努力證明好友是無辜的,猜測這也許是真兇故意陷害栽贓。
兇手的事暫時放一邊,景慄開始琢磨如何變賣李福爾的家產。
這件事操作起來頗有難度,畢竟房子和名畫不能用沿街叫賣的方式,民國時代似乎也沒有中介,她兩眼一抹黑,只能向冰山臉打聽——
“我想把我家的房子和古畫賣出去,探長您能不能介紹幾個好渠道?”
林摩斯極為費解:“你為什麼要賣房賣畫?”
“因為…”景慄發揮編劇才能,杜撰理由:“我想起房子被砸的事就心有餘悸,想要換個地方住。”
“房子賣掉沒什麼,隨時隨地都能買到很好的,可是你那些家傳的古畫都是無價之寶,一旦出手,未來恐怕用五倍的價錢都收不回來”,林摩斯以為她是一時衝動,善言勸阻,並慷慨道——
“你缺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
“那個…”景慄耗損腦細胞接著編故事:“萬一以後我得罪了其他惡勢力,房子被人一把火燒光,古畫就徹底毀了,這將是人類文藝史上不可估量的損失,還不如儘早找一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