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趕忙拉她,“我是想知道,快說,你們姑奶奶怎麼了這是?”
入畫壓低聲音道,“昨兒夜裡我們老爺在老夫人、老太爺院中跟他們說了小半夜的話,才說通讓我們夫人跟著去任上的事兒。誰知道今兒早上,我們夫人才剛起床,姑奶奶便過來了,來的時候臉色便不好,還沒說兩句話便哭將起來。斷斷續續我們也聽見了不少。”
“……我們姑奶奶說,程姑爺現在對她愈發的不好,自打她有了身子後,這四個月裡已有五六次沒回房睡。問他,他便說是在相熟的朋友處喝了酒,因喝得太高興,便歇下了。姑奶奶不信,非要去找那些個朋友問個明白,程姑爺不讓去,說不過是喝兩回酒,這麼問過去,他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我們姑奶奶許是鬧將起來了。好象程家老太太因此訓斥了程姑爺,程姑爺心頭有氣,愈發不在家待著了。方才在屋裡哭,是因程姑爺好象要與相熟的生意夥伴去大北邊兒做生意。她留不住……”
李薇這次見小玉,臉色是不太好,笑容也不寬展,不過,她卻也沒深問,只是禮貌性的問了問身子可好,有沒有害喜之類的,這些天兒一顆心都在春桃身上,哪裡還顧得她。
入畫的話還在繼續,“……她呀,哭著哭著便說到我們老爺的升遷上去。說我們老爺在時,還護不住她,這麼丟下她走了,將來得受多少窩心氣。又說,又說……”
入畫神色尷尬起來,“五小姐,就是這麼回事兒。現下她哭了可有兩三刻鐘了,我們夫人勸也勸不住,我們也不敢進去勸。要不,您去勸勸?老夫人應了讓夫人陪著去上任,還有好些物件兒要再添置,我們幾個都等著夫人示下呢。”
李薇笑道,“你就鬼吧。你是知道我聽話要聽全的,後面還有什麼話,老老實實說給我聽。不然,我問大姐去。”
麥穗在一旁道,“入畫姐姐,你是不是瞧我們小姐脾氣好,才敢說話吊人心思?若是四小姐來,你敢這般麼?”
入畫低頭思量了一會兒,便笑著道,“這話跟五小姐說了也不算錯,姑奶奶先是哭訴了一通,我們老爺走了沒人護她,然後便不分清紅皂白的埋怨起京中舅老爺來。說舅老爺在京中做著高官,那麼多好地方不給活動,偏偏給塞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說我們老爺升遷,是因為舅老爺不上心……”
入畫的話還沒說完,麥芽兒微提高音量已打斷她的話,“你……你便是大小姐跟前的,我也要說你。你個丫頭,什麼話不好傳,偏跟五小姐說這些!”
入畫撇了撇嘴,“叫五小姐知道知道她仍是清紅不分的人,枉她這次來,五小姐送了一副頭面,四小姐還送胭脂水粉的。”
李薇先是因小玉的話氣著了。趙昱森這官職雖然她也有疑惑,可是她確信小舅舅是盡了全力。這會兒倒又笑起來,伸手點了點入畫的額頭,“你倒是對你們夫人忠心,小心你們老夫人知道了,打斷你的腿。”
入畫苦笑了下,“五小姐,你當我是故意的。只是我們姑奶奶太糊塗……這回可好了,程姑爺若是離了家,沒個一年半載回不來。若是生意做順當了,興許是三年五載。再回來,興許能帶個外室回來,那怎麼辦才好?”
李薇因入畫的話失笑,心中卻嘆息。擺擺手,“你也會跟著瞎愁,聽二姐夫說過,這家人品還不錯,興許程姑爺說要出去做生意也是一時氣話。”
入畫嘴角微撇,“五小姐,說到這兒,我就再多嘴一句,只因這程家是咱們這邊二姑爺最初提的,她私下裡嘮叨時把二姑爺也怨上了呢。”
李薇怔了怔,隨即釋然,以小玉的脾性,說這種話倒真可能。有一種人便是,你為她做再多,她也總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她的。一旦有什麼不順心意的事兒,從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會怪別人。
麥穗拉入畫走,“你快去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