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心並不清楚蕭家的陳年舊事,但依憑著察言觀色抓住了徐後在問話中對蕭泓夫妻兩個的警惕,順意而為,才博得了一線生機。
因此她謹言慎行,對蕭澤中蠱之事隻字不提,裝著不知,唯恐說多錯多。
現在事實這樣由外而揭,恰恰合意。她要保命,就要體現自己存在的價值。最好是將蕭澤的命控在手裡。
在徐後的焦急催促中,蕙心的手搭上了蕭澤的尺寸關脈。
慎重地斟酌了許久,蕙心才低聲說出了她的判斷。
“夢死醉生?蠱不能解,只能用藥控著?“,蕭澤審視地盯著眼前的女人,收回手。冷冷地反問道。
診脈手法和病情判斷,這個他從前沒有重視過的小雜魚,倒是與周曼雲看診的反饋極其相似。
蕙心斂襟恭順地點頭應是,還輕聲慰了一直含淚頻頻追問的徐後,言說是蕭澤身上蠱毒並無性命之憂。
一家病,兩家方。
蕭澤草草看了看蕙心開出的方子,與呂守寫來的大體相似,細有差別。
“這方子一直用?”,蕭澤問著。不掩疑心。
“是!”
蕙心剛應了一聲,徐後就衝著蕭澤攤開了手,焦急追討道:“那個小太監給你開的方子拿來給娘看看!”
徐後不懂醫術,所謂看,還是要讓蕙心幫著掌眼的。
蕭澤坦然一笑,扣下手中素箋道:“都一樣。”
按著用藥方式,不一樣的地方就更多了。呂守的方子事先已說要隨診隨調。
知子莫若母,徐後並不相信蕭澤爽快的回答。她想了下。喝退乾淨了身邊人。
“濟民!”,徐後扣住蕭澤的肩。直盯著他,哀聲求懇道,“你聽了娘,把那個姓呂的奴才秧子打殺了,按著蕙心的方子去治。“
”娘信那女人?她可是出身天香!“
”天香苑不過是一群有些歪門邪道就想著攀龍附鳳的賤人。她們能做什麼?從陳朝武宗朝起,又何曾見她們做出過什麼大事?你別以為娘不知。這一次都是因為周曼雲那個賤人才累了你出事。“
徐後淆然淚下,低聲道:“娘信誰?若是可以,娘自情願所有苦痛都到了我一人身上。信蕙心,總比信了那邊出來的人強。她已是毫無所依的喪家犬,家人也盡由娘控著……”
既然兒子已猜知了舊事。徐後索性半點不掩對蕭六夫妻的憎恨,聲聲控訴,聲聲血淚。
“娘就沒想過其實……”,蕭澤欲勸,卻發現沉浸進自己情緒的徐後根本就是聽而不聞,只是執著地往他手裡塞著蕙心寫的那張方子。
“好!我,聽孃的。”,蕭澤輕聲一嘆,對著徐氏鄭重地點了點頭。
徐氏這才如釋重負地收了眼淚。
鳳輦起駕回宮,送至宮門外的蕭澤望著遠去的隊伍,嘴角勾了一抹慘淡笑容。
不說所開之方,誰更勝一籌。這一次親孃火燒火燎的探病,已是將讓自己諱莫如深的掩飾被外人猜測重視。
鳳輦輕晃,原本已被蕭澤安撫住的徐後又忍不住地心亂如麻,她等不及回宮再言,直接招手喚了蕙心。
“你且還先去東宮跟著賀氏,把些伺候太子的禁忌告訴她。及時報了訊息到清寧宮。”
孩子大了,心思不由娘。而這一次,太子妃秦氏如同土雕木偶,竟然對蕭澤的病情一無所知。如不是東宮有老成人發現賜藥異動來報,就險險被糊弄了過去。
徐後細想了下,自覺蕭澤的身體違和的情形和原因不方便讓他的妻妾皆知,畢竟兒子病症詭異,若反被那些狐媚子當了邀寵良機就壞了。
賀明嵐身份還算夠,是去過大慈恩寺的知情者,又有把柄可以拿捏,而且聽說蕭澤最近也特喜召了她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