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見著曼音應聲的溫順樣兒,心中淡淡地嘆了口氣。
世上終無完人。眼前的這個小兒媳婦低調安穩,可總是帶了點嬌弱稟性,半點也約束不了更偏疼著妾室的兒子。看著今日她依舊早早來自己跟前,就知道昨晚高維說是留在她那兒,但實際又是讓通房伺候就寢的。
就算這門親結得憋屈而又艱難,但作為高家主母。高夫人還是要維護著媳婦妻室的地位。
“昨個兒,維兒又帶著王氏出門進香了?”
“王妹妹懷著孩子,自然是要去求個平安吉利。畢竟這是夫君的頭生子呢!”,曼音笑應著,臉上盡顯歡悅,沒有半點違和。
高夫人點了點頭道:“話雖如此。但也沒讓維兒總帶個妾出門!對了!曼音,昨個兒,維兒有沒有跟你講說,你四哥周慎來了夏口?”
曼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道:“媳婦真不知表弟居然來了。”
“維兒這兩年倒穩重得過份了!居然什麼話都不往內宅裡遞。”,曼音的應答讓高夫人的笑意更濃了,提高了聲道:“昨晚,他也就是在前院書房跟老爺提了一嘴。我聽了,也氣著他呢。雖說男女有別。可慎哥兒不同。從周家論他是舅哥,在高家他是表弟,十足嫡嫡親的,哪能人到了夏口,見都不讓我們孃兒倆個見上一見。”
“娘!表弟可是已住到外院了?”,曼音低聲問著,扣在身側的手暗暗發顫。
自打她嫁進高家這一年多來,霍城周府根本就沒有人來。至多就是走著年節禮,盡點面子情。周慎雖隔了房。但若是他能來夏口高府,再讓周家重新與高家修好,她的日子會更好過得多。這樣簡單的道理,曼音還是能想得明白的。
“就是沒有!我才氣呢!”,高夫人語氣輕快著象只是單日純在埋怨著小孩子的不懂事,“是維兒昨日裡在西林禪院見著人影。看著象是慎哥兒,一閃就又尋不到了。後來差墨竹去看,還真就是,只是不知怎麼沒來家,倒住到了城西蔡犀巖先生那裡。”
周曼音拿帕子捂著嘴。卻還吃吃地笑出了聲,同樣地一派歡喜。
“娘!你又不是不曉得表弟自小就是個痴棋簍子。去西林禪院定是看聽雨局去了,蔡先生那兒再把棋那麼一下,估計他自個兒都不曉得到的地方是咱高家住的夏口。”
“可不就是這個理!也就我音兒是個聰明的!”,高夫人笑著挑起了眉,滿口子還是怨怪,“偏那爺倆還多想,擔心慎哥兒是怕來了高家憋悶。要我說,蔡家雖是地方名流,但蔡先生那脾氣,鎮日只要是個會下棋的不論身份就都往他那望月居里引,慎哥兒從小嬌養的,哪兒能受得住……”
“那媳婦可就去把慎哥兒領了來,到時娘可別只顧著他,不理了音兒才好!”
“說得什麼呀!”,高夫人笑嗔著擰了下曼音的腮幫子道:“你一人去蔡府領慎哥兒哪成?還是讓維兒和你一起去請了他的四舅哥!”
不等曼音再開口,滿心雀躍著想見周慎的高夫人已直接站起身,喚婆子去把高維拉了來。
昨夜**帳暖,不知醒還未醒?不過這樣的母命,總是要舍了美人起身了。而通常在婆婆吩咐他與她同做某事的那一天,男人最後必定會安置在自己床上的。
戲做足後有些累著的曼音面帶微笑,站得依舊直挺的身體輕倚著腳凳,手拈茶盞,且做小歇……
昨晚在蔡府的望月居里住了一晚的周曼雲,開始深覺著要在這三五天內將周慎打發回江南難度很大。
望月居是蔡犀巖先生專用來招待棋友的客院,大大小小十來間院子套疊而成,相互的院門通成一線,為得就是方便同好交流。周曼雲住的是文大先生與周慎的院子,昨晚正逢文大先生與主人擺起了棋,一堆人竄了院子來看,雖說觀棋不語少了熱鬧,但濟濟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