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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我早早地來到演播室,張政已經到了。今天晚上要錄《正大綜藝》春節特別節目,編導們信任我,把這個重要的節目交給我做。不能再辜負大家的信任,我暗地裡求張政:“老兄,多幫我對幾遍稿子。”
工作燈下,我們的效率很高,接近尾聲時,劇組的一個小姑娘跑進來: “朱迅!”我從稿子裡抬起頭,她的聲音裡帶著喘,手裡揮著一份報紙:“你上中國廣播電視報了!”我們平時的關係不錯,她看見我的訊息總比我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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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海歸”變“海待”(2)
我笑了,回國有一段時間了,誰不希望自己受到關注呢?接過報,在版面的左下角有一個豆腐大的一篇報道,一看題目我臉就白了:《可愛而空洞的女孩——朱迅》。根本沒勇氣接著看下去,把報紙往兜裡一塞,張政湊過來:“給我看看。”“別看了,對稿吧。”我的聲音冷冷的。
見鬼!整個晚上我的腦子裡真的是一片“空洞”!不知道錯了多少回?鬧了多少笑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鑽進被窩裡的。我掏出那張報紙一字字、一句句不知看了多少遍,淚水把那豆腐大的報紙浸得透溼。
從拍《搖滾青年》開始,我就下決心絕不做“花瓶”。十年寒窗歷歷在目,我現在拿著經濟學碩士的學位回國了,得到還是這些字眼,“花瓶、空洞”,究竟為什麼?!
我一會兒傷心,一會兒憤怒,“誰寫的?你真的瞭解我嗎?站出來比比,軟體硬體看是誰空洞?”在日本已經習慣了誇讚的我,面對國人的批評沒有絲毫承受力:“家裡人應該對我更好呀,為什麼會這樣苛刻?難道這十年的努力白費了嗎?”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腫得有些睜不開,朦朧中看見面前是一些報紙的碎片,也許是被眼淚浸溼後,又被身體碾碎了吧。紙上的“花瓶”還在面前攤著,我心裡一亮: “這有什麼不好,至少‘花瓶’有美化熒屏的功能。就從做‘花瓶’開始吧,報紙上說的沒錯,現在我就是‘空洞’的,對於中國社會來說,我的確還只停留在一個高中畢業生的水平上,從現在起,一點點把‘空’補上,把‘洞’添滿吧。”我笑了,下次見到這位記者要好好謝謝他(她)。
終於明白了痛苦的原因,“我把自己放到了一個錯誤的位置上,失重了。”潛意識裡,我是帶著“海歸”的光環,成名後的優越感回來的。這真害死了人!現實告訴我: 在日本的成功並不代表著在中國也會成功。任何事物都不是固定不變的。人生在高潮、低谷中奔湧向前。昨日的高潮,今天的低谷,其中因果相連,本該如此。機會就像一把沙子,如果你太想抓住它,攥得太緊了,它反而會從你的手指間偷偷溜走。
明白了這一點,我不再怨天尤人。丟掉包袱,忘記從前,再次回到起點,我把自己定位成一個新學徒,重新開始。在適應中求生存,圖發展。沒事做的時候不再愁眉苦臉,我開始細心觀察周圍的主持人,所謂“偷藝”。一整套“惡補”計劃就此出臺。
管好嘴巴,夾緊尾巴
首先是心態,這一點雪純做得就讓人佩服。她曾給我舉過這樣一個例子:
一位很出色的主持人,他曾經經歷了幾次重大的精神打擊,但仍然坦然面對人生,用一種非常飽滿、熱情的態度去面對周圍的人和事。很多人非常奇怪,為什麼他的心態能如此之好?他告訴大家,悲傷、失望、痛苦、任何一種情感都是有生命的。當一個人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