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她在注視著廣大受眾。”
我:“可一個人不能同時看很多人。”
森:“可她是名人。名人在注視廣大受眾的同時也被廣大受眾所注視,這就是名人的代價。”
我:“她得時時刻刻像出現在舞臺上一樣出現在自己的私生活中。這很不安全。”
森轉過來盯著我:“不像我們,我只看著你,你也只看著我。我們很安全。”
我:“呵!你看她,穿上高檔時裝,抹上名牌化妝品,做好風情的髮型,打扮得美妙絕倫,擺好姿勢,在等待被拍攝。那一刻她肯定很禁錮,動也不能動,這使我想起一個詞。”
森:“心為物役?”
我:“對。”
森:“財富在某種角度看也是累贅,守財奴總是在幸福中過著苦日子。”
我:“你看她那神情,毫無表情,抽象冷漠。她的性情、志趣都被忽略在一個形式化的擺姿背後。”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模特是人的最大的商品化(5)
森:“社會需要她的只是一個商品化的外殼。”
我:“模特就是人的最大的商品化。”
森:“她就像高檔奢侈品一樣被受眾的目光所觸控,像個*。她賣弄*是在告示人們:你可以去佔有她!”
我:“不,確切地說,是你可以佔有她身上使用著的商品——只要你有錢去購買!”
“唉,唉——”森頻頻嘆息:“我總忘不了我們在香格里拉草原上碰見的那個女孩,她的臉龐又黑又紅,高原強烈的紫外線照使她長滿雀斑,她的藏袍也很骯髒,可我卻覺得她牽著馬從我們身邊走過時的一剎那的微笑實在美極了!”
我:“我們之所以感到她美,是因為她絲毫沒有感到自己的美。她完全處於自然的生存狀態。”
“對。”森看了看周圍的陽光和花草,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愜意地伸開手腳,仰靠過去:“真正富足的生活是接近陽光、花草。可在都市功利生活中,這些自然之物被人們擠在頭腦中陰暗的角落裡。”
我也坐了下來:“世界只有一個,但每個人眼中看見的世界不盡相同。生活中有些風景,只有卸卻了那些實用的技巧思維才能看得見,比如花草、大地、藍天。功利的人也有眼睛,但這些自然之物在他們的視野裡處於遮閉狀態。”
森:“是的。陽光、花草、藍天,看見它們,它們就存在;看不見它們,它們就不存在。在同一個社會環境中想不想過富足的生活,完全取決於人的主觀選擇。”
逛了大半天的街,走累了,看見一家落地玻璃內的西餐廳有漂亮的吊燈、璀璨的酒櫃、優雅的椅子、潔白的檯布,我們都吊起了胃口。
我:“我們去好好吃一頓吧。”
森表示贊同。我們都是那種邊賺錢邊消費、有錢就花的人。
走進西餐廳,我們習慣性地找了臨街的位置坐下。
點了牛排、烤黃魚、水煮辣田雞、草莓味哈根達斯、紅酒、水果拼盤、摩卡咖啡,我們靜靜等待服務員上菜。
我舒服地嘆了口氣:“哎,餐廳內景總是令人舒適的,它不像辦公室那樣居心叵測。”
森:“因為餐廳涉及人的本能。衣、食、住、行,包括*,人類在本能方面總是高度一致。”
我:“都是追求那種消失了人與人之間界限的樂融融的混和。”
一會兒,菜上來了,服務員在杯盤之間擺弄著,努力整合出一種服務質量,離去時還送上一句:“請慢用!”
森:“看這些托盤、刀叉、烤肉、紅酒、水果、餐巾……在餐廳裡物的擺放顯得很重要,它們顯示出一種形而上的儀式,試圖從物的組合中提升出一種意義:情調?品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