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先洗漱,想想辦法……心理創傷什麼的,很麻煩。”
大家都同意,於是調整了最柔和的表情,轉身往外走。
秦恬最後一個出門,正要關門時,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過道上啪嗒啪嗒跑過來,她連忙開啟門,那棕頭髮的小孩悶聲不響的撲到她懷裡。
秦恬很驚訝,她覺得這個歡迎有點過於熱情,她看著這個小孩,是個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瘦骨嶙峋,眼睛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面無表情。
“你叫什麼名字呀?”秦恬用波蘭語笑著問。
小孩不說話,還是沒表情。
秦恬繼續笑:“我叫媞安,你可以叫我媞安或者媞安姐姐,你想喝水嗎?外面冷,我們進去好不好?”
小孩任由秦恬把她抱進房間,他忽然伸出手,秦恬這才注意到,他手裡一直緊緊攢著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呀,給我的嗎?”秦恬抬起他的小手,他手裡花花綠綠的東西,好像是一張糖紙,“這是什麼呀,好漂亮。”
小孩不說話,他雙手一夾,把皺巴巴的紙攤平了,展示在秦恬的面前。
“哦,好像是糖紙。”秦恬覺得很眼熟,“啊對了,我知道有一種巧克力就是用這種紙哦,你想吃巧克力嗎,想吃的話……”她突然僵住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巧克力,巧克力糖紙,孩子……
這孩子,不是應該在盧布林城附近的馬伊達內克集中營嗎,怎麼被轉移到這了,是要接受最終處理嗎?他的娃娃呢,他的……
管他呢!至少他活著!
秦恬蹲下身,抱緊抓著巧克力紙抿著嘴一言不發的小孩,泣不成聲。
101、【番外】信
秦伯父秦伯母親啟(秦恬別偷看!):
晚輩奧古斯汀·馮·卡爾曼,中文名字羅桐,祝您們身體安好。因時間關係,無暇斟酌措辭,所以在下面的內容中,如有冒犯,請諒解。
約二十年前,因為家學淵源,我對中國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家中有長輩是前往中國的顧問團團員之一,其後他回來時,讓我有了機會深入學習中國文化,所以我很榮幸我現在能用中文給你們寫信。
少時我在一定程度上研究了中國的儒家文化和歷史政治,雖然近代中國多災多難,但是不可否認他們有偉大的文化理念,我為我研究了這麼一個輝煌的文化而感到高興,同時我卻也有過彷徨,因為我所處的社會情況與中國文化給我的理念差距太大。
德國在戰爭以前的二十年所經歷的一切,身為承受者我不想去回顧,也不想博得同情,更不想招來你們的厭惡,我只是想說,我追隨元首,我報考軍校,我參軍,我投入戰爭,並且堅持至今,全部出自自願。我不能否認我跟我國的很多人一樣對於常年壓榨我們的所謂戰勝國抱有恨意,而我同時也知道我們的報復已經超出了壓榨我們的國家應得的程度,可是戰爭就是一隻滾下坡的車輪,一旦開動,除了粉身碎骨和永無止盡,沒有別的辦法。
我的父母,或者說所有德國父母,都以孩子加入軍隊為榮,當然,我們高中畢業後,除了參軍,沒有別的選擇,除非我們想遭到國人的唾棄並且餓死在家中,可是為了報仇,為了德國的一席生存之地,大多數人在參戰很久以後,都是心甘情願的,我也是如此,如果因此讓你們不滿併產生隔閡,我只能表示遺憾。
我不知道秦恬是怎麼和你們形容我和她的相識的,這是一個很漫長很美好的過程,雖然她可能被我嚇到過很多次,而有些時候不那麼順當,但至少現在回憶起來,我還是感到很幸福。
或許冒然的說愛是一種冒犯,或許現在形勢下我說愛對她來說是一種褻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一直不回信的原因,但我心裡清楚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