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墳前祭祖的人終於走了。

他們一行到底有幾個人，簡丹沒去理會。

只是，他們下山從簡丹她們藏身處經過的時候，有人說了幾句話，簡丹覺得他們當中有個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有點像是何時珍的聲音。

簡丹若想確認的話，只需透過草叢認真地看上一眼即可。

不過，她不想那麼做就是了。

她尊重何阿婆的隱私，不想做那等窺探的事。

何阿婆確認他們已經下山遠去了，這才對簡丹說：“姑娘，我……老婆子對不住你，讓你也跟著我躲進草叢後。”

簡丹微笑著說：“阿婆，沒關係，我們先出去吧。”

“嗯，好……”何阿婆有點木訥地跟著簡丹鑽出草叢。

簡丹先是替何阿婆拍掉粘在身上的草根子，又檢查過被何阿婆背在揹簍裡的湯圓的情況，見湯圓還在安然地睡著，這才撿去自己身上沾到的草葉。

何阿婆茫茫然地望著下山的路，對著簡丹嘆氣道：“這些年，他們都是冬至才來上墳，我沒想到他們今年會改成清明節上墳，要是知道的話，我……今天就不……來了，還好沒被他們看到，不然……”

簡丹安靜地聽何阿婆說話，沒有開口打斷她，只是何阿婆自己最後說不下去，保持了長久的沉默。

簡丹正想開口轉移話題，被她放在籃子裡的髒髒突然叫了起來。

簡丹拿開遮住籃子的紅布，就看到髒髒坐在籃子裡，仰著頭，也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她，“你是想出來透透氣嗎？”

髒髒高興地叫著喵，喵，喵……

簡丹溫柔地把它抱出來，又小心地放下，“你非要自己下來溜達，那就自己注意點路況。”

髒髒聽了，又喵喵喵地回應著簡丹。

何阿婆本來還在想著自己的事，聽著簡丹與髒髒的談話，她再次覺得髒髒真是一隻與眾不同的貓。

她感慨地說：“姑娘，我有時覺得你這貓……它好像聽的懂人話。”

簡丹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該有的表情，她語氣淡定地說：“它要是真能聽懂就好了。”

何阿婆想到自己今天是來上墳的，也就沒再去糾結髒髒的事，便繼續在前帶路。

到了墓前，簡丹把手裡的籃子交給何阿婆，看著何阿婆把籃子裡的酒水果品一一在墓前擺放好，又上香，燒紙錢。

之後，又對著墳墓把湯圓和簡丹的身份來歷大概地說了幾句。

何阿婆在做事說話的時候，簡丹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她聽到何阿婆向墓主人提及她，這才上前對著墓碑恭敬地三鞠躬。

何阿婆欣慰地看著簡丹，並告訴簡丹：“姑娘，這是我養父母的墳墓。他們夫妻對我有養育之恩，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敢忘了給他們上墳燒紙。”

簡丹想起何阿婆之前在醫院跟她說過的話，何阿婆養父母一家把何阿婆當做童養媳養大，等何阿婆生下一個女兒後，他們家又有了新的兒媳婦，就把何阿婆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