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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到目前階段,我的困難唯有兩條:錢和別把我抓進去。」

宋運輝啞然失笑,這兩條對於他,倒是容易解決。

柳鈞聽得毛骨悚然,他以為已歷經萬劫,苦不堪言,想不到還有比他遇到更大麻煩的。整個東海一號劃成多少分段,作為總協調人的宋運輝,該如何焦頭爛額啊。可是人家看上去並不。可見崔冰冰說得沒錯,那是神人。

然而,也有人將柳鈞當作神人。嘉麗找上他,而且是晚上打車直接找到他們家,將他和崔冰冰一網打盡。在嘉麗眼裡,柳家夫婦無所不能,尤其是柳鈞。

嘉麗一臉焦慮,身不由己地揉著一角裙子,開門見山地問:「姐姐一直跟我說宏明太大膽,我越想越擔心,可宏明跟我講的我又聽不出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宏明一頭烏髮幾乎全部變白了,我想他要不是非常冒險,又何至於操心到了白頭。我只有來問你們了。柳鈞、冰冰,你們兩位都是能人,你們請千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崔冰冰小心地問:「你想知道什麼?」嘉麗的題目太大,崔冰冰怕自己答出不該說的問題。

柳鈞趁嘉麗不注意,給妻子一個眼色,崔冰冰立刻心領神會,閉上嘴巴。柳鈞轉一個身,將後腦勺對著嘉麗,道:「嘉麗你看,我是不是也很多白髮?這是沒辦法的事。市場已經近乎飽和,每一家企業想立足於競爭激烈的現代市場,必然需要築造他人無法企及的門檻,比如資金門檻、政策門檻、技術門檻、地域門檻、風險門檻等等。比如宏明祖上無法庇蔭,唯有靠自己的勤勞和智慧建立技術門檻和風險門檻。同樣的,我如果光有技術門檻而不冒險,那麼我只能是個循規蹈矩的工程師,無法做企業主,做企業就只能冒一定的險。你不知道,我前幾天就給傳喚進去,把冰冰急死。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局外人看著心驚肉跳而已。可局外人如果不心驚肉跳,那麼大夥兒都大膽進入我們賺錢的領域了,我還賺什麼錢。所以適當的冒險是常態,我們正常經營就是用各種辦法來應對危機,將危機有效控制在某個範圍之內。你看你一聽我被傳喚就這神情了吧,其實我出來就跟宏明通了電話,他經常應對危機,就不會像你一樣驚惶,而是問了我幾個問題,提出一些解決方案,就完了。我出來回家,冰冰在呼呼大睡,我們都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問題。我說了,適當冒險是我們的常態,你不用太擔心。」

「可你們都還不到四十歲啊,都已經白頭髮了。」嘉麗連聲嘆息。

崔冰冰看柳鈞說得天花亂墜,她想也只能這樣,要不然告訴嘉麗了,能讓嘉麗做什麼,瞎操心?或者讓嘉麗盯住錢宏明?可錢宏明是盯得住的嗎?崔冰冰都沒把握盯得住錢宏明,錢宏明從事的那套,精準地鑽了政策空子,而且在一個個大幅度跨領域的政策空子之間將錢運作得遊刃有餘,崔冰冰曾經試圖摸清那路線,等弄清後,她也嘆為觀止,不得不承認錢宏明的腦瓜子靈活好用,配那個「錢」姓,其實那一套也是技術,是高階的軟技術門檻。如此說來,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起碼錢家可以風平浪靜。

嘉麗這幾天囤積起來的擔憂被柳鈞和崔冰冰搭檔著解說,如冰雪見暖陽,消融得很快,一會兒便無話可問了,覺得該說的都讓兩人給解決了。柳鈞見此就提出由他開車送嘉麗回家。

但是嘉麗上了車,還是道:「可是柳鈞,為什麼我總是提心弔膽呢,總覺得有什麼意外或者不測即將發生,可是我一點情況都摸不清楚,幫不上宏明的忙,甚至我擔心拖累宏明。」

「你瞎操心是多餘的,不過你如果有意識地做一些危機防範工作,在家中建立宏明之外的另一道保險,我認為很有必要。我跟阿三結婚的時候是簽約公證財務獨立,當時阿三想不通,但是現在我們雖然錢混在一起用,可形成新的共識,那就是帳戶依然分開。說難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