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冰冰想了下:「有,即使錢再多,似乎也不用焦慮成這樣子。」
「看起來放債有風險,有風險又不可能透過你們銀行類似渠道解決,或多或少總是有點擦邊球行為,多少得結點兒恩怨。嘉麗又跟你不一樣。」
「我們不談宏明,我們還是說通脹。看樣子這通脹一時半會兒止不住,國家不肯調升匯率怕影響了出口,境外又大量流入外匯賭升值,有多少外匯流入,就有多少人民幣發出來,正好說明通脹是貨幣現象。我看是再怎麼樣都不能持有人民幣,一定要把人民幣換成跑贏通脹的東西。我上次跟梁姐談了後,看你手頭反正從來沒閒錢,就不管了。總之你留意著點兒,不能眼看手頭閒錢貶值。其餘的,還是等你有閒錢了再說吧。」
「信用證套現那個,雖然誘惑很大,可是想想宏明所冒的風險,我更不能白佔他便宜去。」
崔冰冰欲言又止,未必就是柳鈞佔錢宏明便宜,兩人是互惠互利呢。可是她做銀行做得太有風險意識了,總是不敢沾手錢宏明的生意,便偷偷將話咽進肚子裡,不提。
其實柳鈞也是半推半就,他心中有很多不服氣,難道他靠自己就不能跑贏通脹?怎可以像嘉麗一樣總是想依賴宏明。好在如今市面上多的是跑贏通脹的法寶,柳鈞只要每天花一個小時瀏覽訂閱的經濟新聞,心中就大致有了點兒跟通脹鬥法的藍圖。眼下既然國家在出口和通脹之間左右不是人,不可能壓下通脹,那麼勞動人民只有不等不靠,看自己的了。
柳鈞想到擴大騰達的地皮。人家炒房子,炒房地產商吃幹抹淨利潤才吐出來的房子,那麼他既然有辦法,就直接買地皮儲存。可事實卻是嚇了柳鈞一大跳,他站到騰達公司的制高點往左右前後一瞧,兩年前這地方還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而今不是房子就是塘渣,才兩年時間,這一片土地就滄海桑田了,觸目之處再見不到一塊完整成片的綠地。柳鈞都沒地兒擴他的騰達。
不說別的地兒,就看這塊地方,忽然之間嘩啦啦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工廠,包括他柳鈞手中開足馬力絕無庫存的工廠,這市場還真是跟海綿似的,竟能吸收這麼多密集冒出來的產能,真是讓人匪夷所思。所有懷疑gdp過高的人,只要走出書房看看,只要眼見就能明白,柳鈞懷疑今年這gdp都還不止政府公佈的數字。就像全民懷疑統計局將cpi做低,柳鈞懷疑統計局也將gdp做低。
騰達中班與早班交接完,柳鈞有意到工廠周圍走走,開著3小心地繞來繞去,發現那些已經填滿塘渣的土地基本上有主,不是已經用圍牆圈起來,就是敲了一塊牌子表明此地乃某某公司所有。有些沒有明顯標誌的,柳鈞拿支筆記下來,回頭找主管招商單位問一下。繞到一處村落,3底盤吃不消鄉村公路,他只能停車步行。
柳鈞在城裡長大,對農村有種異樣的好奇。此行並非專程探訪農村,可既然來了就走進去看看。其實沿海的農村已經很難純粹,到處是花花綠綠的水泥樓,柳鈞原以為能看到傅阿姨家那邊的石板小徑,卻不料這邊的小徑早已鋪上平滑水泥路,挖出排水溝。路盡頭刷著一塊小小碑文,原來是達標社會主義新農村。不得不承認,雖然江南農村味兒淡了許多,可是對本地人而言,生活方便不少。
讓柳鈞很驚訝的是一路撞見的縷縷濃煙。當然絕非詩情畫意的炊煙裊裊,而是他一路看到好幾個女人在生煤球爐子。對,就是他印象中很小很小時候才看見過的煤球爐子,他家經濟條件一向較好,他記憶中一直用的是煤氣灶,左鄰右舍很多家用的煤球爐或者煤餅爐,一到傍晚下班時候都拎出來生煤爐。他不會記錯,誰家經濟條件越差,就越遲棄用煤球爐。
柳鈞想不到現在農村還普遍使用煤球爐。按說本地農村的經濟條件不差,看看好多隻煤球爐身後是兩三層的漂亮小樓,所有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