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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也不會想到,就在他們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卻有一道黑色的旋風,從他們眼前呼嘯而過,繞過所有的障礙物,穿過一條十幾米寬的馬路,向她的兒子墜落的地方衝去。

當人們愣怔過來的時候,發現她正跌坐在地上,3歲的兒子在她的懷裡哇哇大哭。

兒子安然無恙。

她卻臉色慘白。

好奇的人們紛紛圍攏上去,問長問短。有的對她驚嘆不已。又有的對她表示懷疑。因為按照距離和墜落速度,她根本不可能趕到並穩穩接住。可是當時的現場,除了她又沒有第二個人‐‐不是她,還會是誰呢?

當人們再三詢問時,她卻嘴唇烏紫,汗珠涔涔,驀然暈厥過去。在眾人的積極搶救下,她才甦醒過來。

人們堅信她救下兒子是確定無疑了。

多少天來,人們一直對這件事情非常感興趣,街談巷議,沸沸揚揚。

後來,市電視臺知道了這件事,決定以《母子情》為題,拍攝一部反映社會倫理教育的片子。

導演循著人們提供的線索,找上了她的家門。只是再三央求,卻遭到她的滿口拒絕。導演又提出給她一筆豐厚的拍攝酬金,她仍是閉口緘默。街道居委會的人也對她進行苦口婆心的勸說,她思忖良久,才沒帶任何條件地答應下來。

導演請來了特技設計師,依照她的兒子製作了一具形態逼真的模型。可是在投拍的時候,怎麼也達不到預期效果。儘管她拼命衝刺,氣喘吁吁,總是距模型墜地後好長時間才能趕到。導演很著急,試拍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後來乾脆又找來一名運動員作為她的替身演員。但運動員使盡渾身解數,仍是不遂人意。

人們永遠沒有看見那個真實的墜落過程。

一碗泉

王培靜

我當兵的這地方,離羅布泊只有5公里。

這裡一年只刮一場風,一場風從春刮到冬。頭些年離營房不遠有幾棵胡楊柳,這幾年大旱少雨,慢慢都死掉了。沙漠上最可敬的生命是駱駝草,它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在和惡劣自然環境的較量中它永不言敗,悲壯地堅守著自己的陣地。

有時候,站一班崗下來時,腳下的沙能埋到人的膝蓋,帽子上也能抖下一捧沙。沙粒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只要出了屋門,就是一嘴沙。剛來到時,我的情緒特別低落,跑到離開營區幾裡遠的沙漠裡,望著家鄉所在的東方,高聲呼喊:&ldo;爹,娘,我想你們,這兒不是個人待的地方,兒子還能不能活著見到你們都很難說了。&rdo;但在連隊裡誰也不太敢顯露出來,怕影響自己的進步。

我們三班長看出了我的心思,找我談話時,向我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原先,有一個南方新兵,是個城市兵,來這兒後,看到滿目荒涼的景象,看到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和沙漠,他接受不了&ldo;白天兵看兵,晚上數星星;吃水貴如油;風吹石頭跑,太陽如燈照&rdo;的這個現實,他做夢都在呼吸著家鄉濕潤的空氣,他曾天真地制定了這樣一個計劃:趁晚上出去上廁所之機,跑出這兒,找個有火車的地方坐車回老家去。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好天氣,這天晚上,如他設想的一樣,沒風,天上有月亮。等戰友們都睡熟後,他悄悄起來裝作上廁所的樣子,出門後觀察了一下四周,跳出圍牆消失在了夜幕中。結果他在沙漠裡迷失了方向。等四天後戰友們找到他時,他已脫了水,還剩最後一口氣。戰友們給他喝了水,把他抬回了部隊,他撿回了一條命。

班長還說,那個南方兵被救後,曾無數次地對戰友們敘說:在我倒下後的意識裡,身邊有眼碗口大的清泉,那水清澈見底,可我怎麼也爬不到它的邊上去。有一刻我睜開了眼睛,努力聚起了一點力氣,想站起來,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