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杖法中的一招“大雁斜飛”。
他單足而立,轉身極為方便,足尖輕輕點地,身形已動,便似高腳陀螺一般。如此連攻十數招,他出招更快,身形旋轉而飛,雙足已然不再沾地,身杖合一,所到之處,狂風嗚嗚,附近觀者無不變sè。
在漫天杖影之中,鍾英左飄右移,烏蟒劍彎曲難直,仿似力不能支,連線十數招,自己卻是一式未發。
強弱似乎已然分明,焦通卻是暗暗吃驚。對方步法凌亂,但目光卻似一雙利劍,直而不屈的劍!不但是劍,在柺杖狂風暴雨般的襲擊之下,又是一面極好的盾牌。無論焦通如何進迫,有了那雙目光的保護,鍾英與他始終恰恰保持七尺距離。
rì漸中天,焦通已數不清總共攻出了多少招。突然之間,他心中泛起一抹寒意。在漫天杖影之中,對方身形仍在後退,步法卻已不再凌亂。
寒意騰騰昇起,遍佈全身。他一生自負,從不服輸,但面對鍾英,卻覺無從下手。如此沉穩老練的對手,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碰上。
但這種對手,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身上?烏蟒派創派數十年,在芸芸眾派之中,充其量不過是三流角sè,即便是掌門烏蟒老怪,亦只是憑一把削鐵如泥的烏蟒劍沾了一點小名氣,在他這個武林第八高手眼中,根本不屑一顧。如今烏蟒派的一個關門弟子,在他狂風暴雨般的襲擊之下,居然能夠不敗,這個鍾英究竟是什麼來歷?
江湖代有人才出,這個道理他當然懂得。每一門派,總有興衰起落。派中出現奇才,將武功練得出神入化,這個門派便會聲名鵲起,在江湖上佔一席之地;而當門派內均是平庸之輩,不再有甚作為,大家便逐漸將其遺忘。似少林派這種長盛不衰,江湖上似乎並不多見。
曾經在江湖上盛極一時的門派,其鎮派武功必有獨特之處,只要參透練jīng,必成高手。怪蟒劍法乃烏蟒自創,他不能藉此一舉成名,可見這套劍法並無可取之處。鍾英即使慧根天生,是武學中的奇才,其武功超過烏蟒並不足為奇,但若說超過師父百倍,恐怕令人難以置信。以這種慧根,亦不會屈居於烏蟒派門下。難道,他是另有師門,又或是偷學了某一門神功?
疑竇百生,焦通沉沉擊出一杖,忍不住問道:“閣下所用的是怪蟒劍法嗎?”他對鍾英心存忌憚,已不再以“鍾少俠”稱呼,改稱“閣下”。
烏蟒派一直不見起sè,怪蟒劍法自然不會引人注意。況且烏蟒退隱已有二十個年頭,這次參加武林大賽的大多是年輕人,見過怪蟒劍法的寥寥無幾。鍾英微微一笑,軟劍自左向右斜劃,泛起一道寒光,口中叫道:“怪蟒纏川。”
只聽鐺的一聲,軟劍碰上柺杖,前端旋即彎曲,似絲帶般向上纏繞。焦通見對方主動攻擊,正中下懷,潛運內功,轉動柺杖,想將那把軟劍擰斷或震飛。他已算計清楚,對方招式雖不知如何,但功力卻是比不上自己,只要將軟劍震飛,對方的怪蟒劍法便無從施展了。
忽聽噝噝聲響,那把軟劍忽然挺直,沿著柺杖前刺。鍾英身形隨劍前掠,口中又再叫道:“怪蟒吐信。”
一股寒氣直侵左胸,焦通大吃一驚,身形疾退,玄鐵柺反撥,將軟劍撥開。左胸隱隱作痛,似被毒蛇狂噬,低頭看時,衣衫被劍氣侵襲,竟然破了一個小洞。心中又驚又怒,怪叫一聲:“好劍法。”玄鐵柺前探,撞開烏蟒劍,旋即緩緩斜劃,想以內力相拼。
鍾英卻不願與他比拼內力,身形遊走,烏蟒劍指東打西,快逾閃電。一時間但見漫天均是劍影,劍氣縱橫,嗤嗤之聲不絕於耳,便似有萬千毒蛇同時吐信。
群雄看得驚歎不已,暗忖即使鍾英落敗,烏蟒派亦從此可以在江湖上揚眉吐氣了。
烏蟒劍可彎可直,靈活異常。柔軟時似靈蛇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