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瞑目。

那些刺耳的笑聲和朝拜聲讓靈夜遊徹底噁心，她第一次深入骨髓地明白自己和這幫骯髒的蛇妖果然不是同族人。

勾結？出賣？這種噁心的栽贓字眼究竟是用什麼樣骯髒的嘴才能說得出來？

靈夜遊悄悄地消失了，但她還會回來，她會讓整個靈蛇族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勾結，什麼叫確實的出賣。

北斗仙君到，紫玉羅盤橫掃整個靈蛇族。若是族長還在，定能和北斗仙君一較高下，可惜，她的頭顱都已經腐朽了。

靈夜遊站在雲端看著苗寨裡的大肆屠殺，血肉橫飛，靈蛇一族幾乎被滅門，她打心底裡笑出聲。

這就是你們對自己下的詛咒。

活該。

“所以……”越紅蓮還是打斷了靈夜遊的話，“你到現在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

靈夜遊看著越紅蓮，眼眶發紅毫不退讓，提高了聲音道：“有，我唯一做錯的事就是沒能保護好族長……沒能……”一句話卡在此處，竟教她暗生悲情，眼淚滾滾，“說再多也無用，我已經報仇了，沒什麼遺憾。狐狸，你是沈玉的朋友吧？她痛恨我全天下都知道，為何你要殺她救我？你這隻狐狸當真古怪得很。”

“古怪，是的。”想一想自己的行為越紅蓮都要發笑，“再沒有更確切的詞了。”

“狐狸，你我是不是有前世孽緣？”靈夜遊還是非常聰明的。

越紅蓮沒有搭話。

靈夜遊道：“我不知前世我們經歷過些什麼，但今世……除了族長之外你便是待我最好的人，可是我……無法忘記她。”

靈夜遊快要腐爛的雙腿上蓋著越紅蓮的獸皮襖——這便是越紅蓮對她的所有好。

靈夜遊為了衝出族長設下的結界去引北斗仙君來到苗寨，不惜毀了自己雙腿掙扎出界。如今她的腿已經不能再用。她亦向北鬥仙君獻出全部妖力，這幾日她已經是苟延殘喘。

靈夜遊身體一日日痛苦地衰弱下去，越紅蓮也無法阻止這一切。

“你可以阻止這些痛苦……”靈夜遊已經瘦得皮包骨，她握著越紅蓮的手說，“殺了我。”

越紅蓮當然沒有動手。

靈夜遊有些急了：“我知道你已經在飛仙候選之列，天隼時刻都在緊盯你！我是萬惡之軀，你不能和我有一絲關係！你現在殺了我……就可以飛仙了！”

越紅蓮當然知道天隼一直在她附近隱秘地徘徊，所有動向都會彙報給天闕天官。

靈夜遊將越紅蓮的劍抵在她的喉嚨處，笑道：“多日照顧之情，只能來生再報。”

靈蛇族，甚至是四界其他的族類一提到靈蛇族的叛徒靈夜遊，都會皺眉唾罵，教育自己的子嗣不能如她一般忘恩負義。

很久以後也有人在越紅蓮面前提到過這隻妖——畢竟當年蓮花池紅蓮上仙也是因為為天闕除掉了罪妖靈夜遊才飛仙的——問越紅蓮：這隻妖真的那麼十惡不赦嗎？

越紅蓮知道出生天闕且從未離開這兒的仙子們多少都有點兒不諳世事的單純，越紅蓮並不嫌棄她們的單純，反而有點喜歡。

越紅蓮這樣回答這愛打聽的仙子道：“若有個人為了你背棄了全天下，你會覺得她十惡不赦嗎？”

仙子雙掌撐在下巴下，發愣許久，待回過神來急忙環視四周，見無人經過便偷偷在越紅蓮耳邊道：“我只會想要和她成親。”

越紅蓮笑而未語。

已是上仙的越紅蓮每日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摘片蓮花瓣逗逗小仙子，偶爾接下玉帝指派的任務下界辦事。

做任何事都拖拖拉拉，對妖也好仙也罷統統有那麼一股不正之風，但終歸沒犯什麼大事，玉帝也只是經常提點她幾句而已。

直到數百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