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嵐就跟在她身後,可是根本聽不到腳步聲,這讓若原心中發虛。不過聽那人口氣,既然他的母親住在這勤豐堂書坊,那他必然和勤豐堂有密切的關係,說不定這書坊就是他家的。
那人大概是為了防止他母親發現,連個燈都不提,若原兩眼一抹黑地跟著他走進一個小院,他先將若原推進了一間屋子,跟著閃身進屋,順手就關上了門,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跟在他們後面的淮嵐。
那人摸到蠟燭和火摺子,點上,轉身看見若原貼著門站著,她的臉融在黑暗中,卻顯得更加白皙,燈下看美人,他塞著一堆亂糟糟東西的腦子難得地冒出一句文雅的話來,激動得恨不得立刻撲上去。
眼中冒著亮光,他向若原嘿嘿笑著走近了兩步,說:“小生程萬里,姑娘芳名?”
若原被他笑得慎得慌,謹慎道:“我叫若原……你既然不認識我,那叫我到這裡幹什麼?”
他又嘿嘿笑了兩聲:“在白泥寺我對姑娘一見鍾情,姑娘願到這裡與我共赴雲雨之歡,我可歡喜死了!”說著,就張開雙臂向若原撲去。
若原嚇一跳驚叫一聲,立刻朝一邊閃去。砰的一聲,門緊接著就被淮嵐踢開了。
接下來的事就沒有懸念了,程萬里被淮嵐拿劍面打得鬼哭狼嚎,被淮嵐不耐煩地一聲喝:“再叫就割了你舌頭!”他便忙住了嘴,流著淚哼哼著縮成一團。
從淮嵐進來,若原便平靜下來,知道她絕對是搞錯了什麼。她坐在桌旁,問道:“你叫程萬里是不是?”
他吸了吸鼻涕,抽噎著回道:“是,我是……”
“白天你對我說那句話,就是想讓我到你家和你睡覺?”
程萬里心裡那個委屈,白日他老母要他到白泥寺還願,他便去了。還過願,他便在殿堂裡站著不走,遇到長相可人的女子便尋思著上前搭訕的方法。直到他忽然發現若原盯著他看,心中一喜,以為這美人是個對他有情的,便來了個眉目傳情,向她拋媚眼兒,逗得若原抿嘴一笑,他就更是歡喜,想是她和他是一樣的心思,便在她離開時追上對她說了個私會的時間。
程萬里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心神不定地熬到天黑,老母一睡下就溜到了門口等著。好不容易等到敲門聲,他高興得不知所以,想著今晚定能成事,卻不料被暴打了一頓。程萬里抽泣著說:“你既然不願和我相好,那你還過來幹嘛?嗚嗚,老孃哎,打得我好疼哇!”
聽程萬里將事情敘述了一番,若原默默擦掉了額上的大汗珠,看來確實是個大誤會,這事,還真不能全怨程萬里。
淮嵐默默地收回了劍,想笑,嘴角便勾起了小小的弧度。
若原摸了摸鼻子,張口想道歉,又閉上嘴想了想,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我到勤豐堂來?”
“因為這是我家啊!”
“勤豐堂是你家的?”若原眯起了眼。
程萬里拿袖子抹了把鼻涕,從鼻子裡哼了兩聲。他見淮嵐收起了劍,將若原神色看在眼中,便將心放回了肚子裡,膽子大起來,靠著牆哼哼唧唧道:“哎呦,疼死我了!我的肚子哎!哎呦~”
若原從椅子上跳下來,蹲到程萬里身旁,笑靨甜美道:“真是抱歉啊程公子,我誤會你了,你傷得重麼?要不我給您叫大夫來吧。”
靠得近了,程萬里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加上溫言軟語、笑靨如花,一肚子的怨念便少了許多,剛要開口說那你給我找個大夫來我就大度點不追究了,淮嵐便淡聲道:“不用了,雖然他覺得疼,但身上沒留下傷。”
程萬里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便被他冰冷瞪視的眼神嚇得身上一抖,把抱怨咽回了肚子。
“那怎麼成,我還是去請個大夫吧。”
感到身上的視線越加冰冷,程萬里忙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