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嘆氣,他本不想大開殺戒,可是謝府裡的人偏偏要找死,他也只好發發“慈悲”。
劈手抓住一條棍,奪過來反插進一個家丁的心口,鮮血像噴泉似向外湧;劉路挑起這個家丁,猛回身砸向其他人,然後拔出棍子又砸暴另一個家丁的腦袋,腦漿花花綠綠淋了一地。
真氣灌注在棍子上,使劉路手裡這條棍重若千鈞,劉路左打右打,每一棍都能帶走一聲哀號和一條人命,絕無虛發。院子裡頓時變成了地獄修羅場,家丁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而劉路神情冷漠,仿如地府裡跳出來的勾魂使者。
不過十幾個彈指的功夫,院子裡的形勢就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原本是家丁們圍毆劉路,現在就成了劉路追殺他們。他們擠成一團哭爹喊娘想向外跑,但跑不上幾步,就被劉路一棍打倒,鮮血橫泗,再也不起來了。
劉路身上的青色道袍已經徹底染成血色,連他的臉上都沾了很多家丁的血,使他看起來無比恐怖。老員外站在院子門口,臉色失血一樣的白,雙腿皮筋似地發抖,忽然醒悟過來轉身想跑,肩膀上卻突然多了一條棍子。
“小真人饒命啊……小真人饒命啊……我有眼不識泰山,被錢迷了心,你看在我年過六十的份上,就饒了我這回吧!”老員外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連哭帶嚎給劉路磕頭。
院子裡恢復了寧靜,二十多個家丁已經全部橫屍池塘邊,只有老員外的哭喊聲和劉路冷漠的眼神。
“嗯,我也想留你一條命……”劉路的聲音如同他的眼神一樣冰冷。
“啊?小真人,你,你……”老員外幾乎不敢相信,抬頭看看劉路,然後試探著站起來,冷汁已經浸透重衣,“謝,謝謝小真人,謝謝……”
“不用謝。”劉路搖頭。
“那我走了,我走了……”老員外一邊擦汗一邊轉身向外走。
“你知道得太多了,必須得死,謝也沒用。”劉路目光裡掠過一絲濃重的殺意,手裡棍起棍落,老員外頓時倒地,腦袋向旁邊詭異地歪著,眼睛還瞪得老大,他很想發出最後的慘叫,只可惜他的脖子已經被劉路打斷了。
殺了這麼多人,劉路並沒有興奮,反而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寂寞。看看院子裡的死屍,他丟掉手裡的殺人棍,又脫掉染滿鮮血的道袍,輕輕扔在老員外的臉上,然後就揚長而去。
謝府裡寶藏已空,剩下這個宅子也沒什麼用,老員外死後,誰願意接手就誰接手好了。
在唐州城裡殺了人,劉路想留下來休息兩天也不行了,修道之人不與官府打交道,萬一官府裡的差人來拿他,他不能連差人也殺。他徑直回到自己下榻的客棧,收拾包袱,又讓小二牽出馬匹,順便包了一些路上用的乾糧,上馬後一鞭狠抽在馬腹上,快馬離開唐州城。
出城一路上,沿途風光漸漸淒涼,經常有殘村破鎮,斷壁爛桓,路邊也時不時能遇到一些難民,或懷抱嬰孩乞討,或身患沉疾呻吟。這些年人間戰爭不斷,幾個國家互相傾軋,窮兵黷武,興則百姓苦,亡亦百姓苦。
最可怕就是這些聚在一起半死不活的難民,他們是瘟疫的高發人群,他們去哪裡,就會將瘟疫帶去哪裡。往往一個很好的州城,只要他們一進去,用不了多久,滿城人口銳減,最後連知府太爺都得逃命去。
所以現在各大州城都學乖了,一概不接納難民,只要被他們看到有難民靠近,馬上就會派出士兵進行屠殺,於是又不知有多少無辜的生命,最後斷送在自己人手上,無數冤魂無處可依,悽慘無比。
劉路只當什麼也看不見,專心向前趕路,渴了就喝點水,餓了就吃點乾糧,因為沿途村鎮俱毀,到了晚上也只能露宿荒郊,聽野狗聲聲叫得糝人。轉眼前,半個月過去了,劉路離溟雪山越來越近,再向前走就是建陽城,那裡已經算是